不一会，便听外头白芷过来站在外禀道：“夫人，外头有人拍门，奴婢听着胡妈妈已经去问了，奴婢要不要出去服侍您？”
程修一早便得了张家那头的动静，见这般晚了，张士钊竟像没事人普通来府上喊他一块去喝酒，淡淡地望了张士钊一眼，笑道：“士钊兄今个神清气爽，想来，有家室的，这日子就是要松快些！改天我可得上门让嫂夫人替我牵个媒！”
老管家不由皱了眉，东院是夫人的，夫人正在气头上，往东院安排，夫人怕是更不痛快，往西院安排，老爷，老管家忽地开了灵窍，淡道：“将西院中间的两间柴房清算出来，今个天也晚了，让茉儿跟小丫头们拼集一夜，明个将柴房清算整齐些，让茉儿住出来！”
一个年长些的管家娘子问道：“老管家，那茉儿呢？安排在那边？”
看着这个矜傲的女子，想到那封报丧的信，张士钊心间忽地一软，低声道：“是士钊鲁莽了，夜深，夫人早些安息！”
说着，大步分开。
苏清蕙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听着滴漏一声，一声。
老板是认得这个123言情小霸王的，要哭不哭地笑道：“程爷，这姊妹俩但是良家，大的已经嫁了人家，家计困难，这才带了小姑子出来弹唱，您看，这,这？”
返身返来的张士钊立在屋檐背面转角处，悄悄地听着两个妇人在嚼舌头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听他和苏清蕙，才惊觉已经三年了。
那手顺着她的额头，一向摸到眉毛，眼睛，鼻子，嘴，下颌，脖颈。
苏清蕙内心一松，是张士钊。
程修不动声色地招了招老板过来，问道：“这姊妹俩，可卖身？”
张士钊回身便要分开，脚步游移了一下，道：“苏清蕙，我既娶你，便会待你以正妻之礼！”
她偶然候对着外头的那棵树，但愿真的有甚么人在，来将她掳走，便是去当压寨夫人，去跟着一个悍匪四周流浪，也好过这捆绑在张士钊身边的日子。
张士钊没有轰动前头的两人，回身出去找宣威将军程修喝酒去了。
许是酒劲，张士钊面上一片醺红，看向苏清蕙的眼里，有一种莫名的打动。
苏清蕙细细勾完了一副山居图，这才感觉身上有些生硬，叮咛屋里的丫环白芷道：“夜深了，把门窗关好！我累了，你也下去歇息吧！”
外配房外垂垂传来白芷均匀的呼吸声，苏清蕙怔怔地看了一眼窗外的月色，黑漆漆的树，这黑的浓烈深沉的夜，在这仿佛如鬼怪普通的夜里，苏清蕙模糊感觉那树上仿佛有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