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上种了些竹子，另有些她说不上名字的花草树木，景色非常令人赏心好看，如果能住在此处，也是个好处所。
“佛门本就是净地。”她坐下，答道。
“本来郑家三女人有听墙角色风俗。”那声音不瘟不火，叫人听不出情感。
过了一会，先进步去的小尼姑便出来了，行至福毓面前，躬身行了一礼，说道，“这位施主请随贫尼来。”
那小尼姑手中拿着一串极其浅显地佛珠，有模有样地答道，“主持说施主是个有缘人。”
惠清师太放了茶杯，笑道:“前些时候得来的两坛雪水，取自九宫山山顶的天井。”
福毓坐在一边的树荫下，以手为扇，这一起上来，她只感觉汗都浸湿了衣裳，贴在身上非常的难受。
是男人的声音，在尼姑庵里如何会有男人的声音？她轻手重脚地躲在一块石头前面，感觉声音非常熟谙，听了几句，才感觉和顾怀慎的声音有些相像。
“请讲。”
“不去想，统统随心随缘，方可心如止水，心中有结，便要解告终，才可气度开阔。”惠清师太答道，手中捻着拿在手中的一串檀木佛珠。
进了念慈庵的人，非论你以往是王公贵族还是腰缠万贯的大富大贵之人，皆要剃度，身材发肤，受之父母，剃度便是告终尘凡，也是一种重生的源始。
将雪封存再坛子里，再埋在树下，来年或是在过些光阴，再取出来制香料或是泡茶，都是极好的，郑福毓也只是听过，并没有去试过，雪水泡的茶，她这也是头一回喝。
夏季盛暑，九宫山却非常风凉，风吹来时，还感觉有几分酷寒之意，惠清师太穿了一件非常薄弱的衣裳，手腕上带着一串极细的小佛珠手串，上面刻着描了金的“佛”字，看似平常，手腕转头时，佛珠的色彩也跟着加深变浅，由此可见，并不凡物。
“不知茶里是放了甚么香料？有些许清甜，又有苦涩，茶叶味苦，雪水味香，不知这甜从何而来？”讨了这方剂，到时候到了时候也可叫青陵她们如法炮制，埋上几坛子，来年便可饮上如此好茶了，真恰是妙哉。
“是徒弟叫我来驱逐几位施主的，请几位施主从这儿走。”那小尼姑做了一个请的姿式，也不去看其别人。
她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有些闷，便道，“出去逛逛也好。”
她恨顾怀城，也恨小林氏，外人只说顾怀城和老婆恩爱，那里还会晓得顾怀城和小林氏的干系？厥后小林氏诞下一子，由得襄王爱好，谁知那孩子，竟然是顾怀城的种？
“感谢小徒弟。”她笑了笑，提着裙子便走出来。
坐了一会后，她便感觉有些犯困了，正含混间，青柳便悄悄推了她两下，说道，“女人可睡不得，方才用了膳，莫要积食了。”
她上前，在惠清师太边上的蒲团上跪了下来，双手合十，闭上了双目，耳边是有节拍的木鱼声。
“原是如此。”她叹了一声，不免有些绝望了。
福毓手一顿，这是顾怀慎的声音，她如何如此不利？头一回偶然偷听了顾怀慎议事，第二回在尼姑庵里也竟然能碰到顾怀慎。
茶叶也是极其浅显的茶叶，但是却有一股暗香味，此中带着一股子苦涩，流连与唇齿之间。
空旷的屋子里传来的是阵阵地敲木鱼的声响，小尼姑悄悄敲了拍门，里头的敲木鱼声停了下来，传来一个听不出年纪的声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