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暮雨应了一声,视野并没有从书上移开。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一个半小时……梁悦抽泣的声音终究逐步转弱。闻暮雨侧着头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梁悦的死活。固然她一点都不以为抓住了本身这根拯救稻草的梁悦会在这类时候挑选轻生。不过事有万一,谁都说不准下一秒会产生甚么。
“哦?”
紧接着连续串没有实际意义,只是充满着哀痛、气愤与痛苦的恸叫回荡在了全部房间当中。
“……”
谁也别希冀闻暮雨会去怜悯梁悦。现在的闻暮雨不是阿谁能够谅解别人对本身满怀歹意的闻暮雨,梁悦也不是阿谁只要能被家人和顺相待就能逆来顺受的好孩子了。
心念一动,闻暮雨便听到了地毯之上近乎无声的细响。她略略侧头,旋即瞥见了整小我完整湿透,连衣服也没穿、活像水鬼登陆一样的梁悦站在房间的门口。
闻暮雨有些好笑,但并没笑出声来。梁悦心中狼狈,却还是不伏输地瞪着一双大眼和闻暮雨对视。
没有比把梁悦如许无依无靠的少女推下深渊更轻易的事情了。以是,闻暮雨只需求安温馨静地等候着梁悦的决定成果。
简朴的话语,包含的倒是对本身短短十几年人生的全数否定。对此梁悦有种莫名的好笑之感,又同时有种“这一刻终究来了”的豁然。
填的是父亲的名字?梁悦的话让闻暮雨心中闪过一丝疑虑:如果李云的生命保险的受益人填的是闻敬的名字,这笔沾满了李云鲜血的保险金如何能够这么快就到了本身的手上?
“去穿衣服吧。”
梁悦想了一下,还是对着大开的房门敲了两下:“我有话要说,能够吗?”
嚎泣过后便明白眼泪只是徒劳的梁悦想了很多很多。她的明智奉告她抽泣不能处理任何题目,光阴亦不成能倒流。
人都喜好自我麻痹。绝大多数的人只要看到有人和本身一样或是比本身活得糟、比本身活得累,比本身活得还要像只牲口,比本身还要活得连牲口都不如就会产生“我并不是一小我”、“我并不是最不幸最不幸的那小我”的错觉。接着这些错觉会令人产生莫名的优胜感。然后只要这类优胜感能保持下去,自发得本身还不是食品链最底层的人们就能在各种欺辱、不公、压抑、惨痛中度过新的一天。
闻暮雨原觉得本身就是李云生命保险的直接管益人,以是全部理赔过程才会如此简练顺利。但是梁悦的话颠覆了闻暮雨的这类设法……
在梁悦的眼里闻暮雨和她一样惨、不,是比她还要惨上太多太多。梁家的食品链金字塔里闻暮雨无疑是最底层的阿谁,而梁悦的位置仅仅只比闻暮雨高一点点。没了闻暮雨这个不利鬼,落在梁家食品链金字塔最底层的人就该是梁悦了。
等梁悦清算好了本身,看书的闻暮雨也慵懒地伏在了主卧的大床上。晓得梁悦进了主卧的房间,她也没打号召。
梁悦不傻,相反,她很聪明。是以她明白明哲保身的事理,也明白看似荏弱的表面和充满感性、富有怜悯心的表示是独一能庇护她的东西。以是梁悦会怜悯闻暮雨,也只会怜悯闻暮雨而不会真的去帮忙她。
“啊……”
话到了嘴边,梁悦还是踌躇了一下。长时候的嚎泣让她的双眼肿成了两个大桃子,这让她感到光荣同时也愈发的果断了本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