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本来还不信,只说是她被婆婆打了脸,连累得脑筋不复苏了。只是再传了傅妙仪身边丫环一问,几个丫环竟也说瞥见了。谢氏这才信了,一时神采比傅妙仪还尴尬。
谢氏回了斑斓苑,便觉疲累,点了安神香在炕上小憩。从景和院存候返来的傅欣仪内心挂念着她,忙不迭过来要给她捶腿捏肩。谢氏想着有人服侍能睡得安稳些,就让傅欣仪跪在炕边的脚踏上为她捏脚。
这话一出,莫说萧云天不乐意,谢氏都狠狠瞪了她一眼,斥道:“不过是感冒了,你回侯府去养着才是正理!哪有刚出嫁的媳妇赖在娘家的!”
傅锦仪轻柔笑着,徐行凑在了谢氏跟前。她亲手给谢氏的茶盏里添了些热水,看了一眼三太太笑着道:“三婶娘,我母亲身然是心善的,常日里经常陪着老祖宗学佛,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
说着又忙从谢氏手中接过木雕,道:“大女人是个倒霉的人,她的东西您就别看了。”
也不知是谁内心有鬼!
谢氏焦灼地从炕上趴下来,两手并用地在箱子里头扒拉开了。她将统统的东西一件一件地往外扔,翻找了半晌,终究找着了五六样木雕的小摆件。身边大丫环淡菊忙上前道:“大太太,这还是畴前大女人在家里的时候,逢年过节便要送一样亲手刻的木雕来给您。您说了,雕镂是百工的轻贱玩意,大户人家的女人哪有干这个的,故而不喜好这些东西。”
她闭着眼睛不肯起家,脚上却去踢傅欣仪,要让下头的傅欣仪给她把窗户关上。只是傅欣仪可不似她心神不宁,她这会儿已经靠在墙上睡着了。
“娘,您别不信,我瞧得真真的!她头上戴着的珍珠簪子就是大姐姐的东西,身上穿的也是大姐姐最喜好的浮光锦的料子!娘,我该如何办啊!我惊骇,我惊骇啊!我不敢回侯府,你晓得的,大姐姐是死在侯府的啊!”
她醒来后精力也非常恍忽,总觉着傅华仪阴魂不散要来索命。她倒也不傻,想了两日想明白怕是有人拆台,便号令亲信张大勇家的领着几个丫环去查。
这么捏了一会儿,谢氏杵着额头闭着眼,半睡畴昔。傅欣仪服侍了半晌,手上腿上都酸了,便也蹲在中间眯了畴昔。迷含混糊中,谢氏却闻声外头的窗棂“笃笃笃”地响,吵得她不安宁。
“我瞧着,大嫂对死了的大女人还是有几分上心的。”景和院里头,几房小辈们都来给傅老太太存候,二太太一边给傅老夫人捶着肩膀,一边笑盈盈道:“大女人是那样儿没的,大嫂还请和尚给大女人生前的院子里做了法事,说是要给大女人超度的。大嫂到底是个心善的。”
谢氏猎奇,忍不住拿起来瞧了两眼。这一瞧,她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张大勇家的拿着两个狮子领命去查,内心非常打鼓。不为别的,只因这傅家大院里头,除了死了的大女人,就没传闻哪个主子、哪个下人会刻东西的,这可如何查呢!她公开里探听,也没探听出来。她深思应当是阿谁想害大太太的人找了外头的木工做的,就又去外头寻觅。
傅老夫人阖着眼睑不说话。
傅锦仪阿谀谢氏,傅欣仪怎能落了人后,赶紧也上来给谢氏捶腿。谢氏被两个庶女服侍着,内心才舒坦些。她站起来道:“到了月尾,媳妇那边另有些帐本要对,这就先归去了。”恭敬地给傅老夫人行了一礼才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