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累着了,这会儿说不出话,幸亏先前娘娘颁了懿旨。”傅锦仪道:“劳烦贵妃将懿旨请出来吧!”
却说甚么人都请到了,倒是没有给四皇子预备太医,台上的安王妃仿佛也不筹办请太医的。只见乳母把包着四皇子的厚重的棉被拆了,又解了四皇子的帽子,暴露父老稀少头发的圆圆的脑袋。李贵妃上来撩开了头发,和世人道:“都瞧瞧吧,这几日四皇半夜里出了好几次疹子,今早一看,上一波的疹子不但没有好,竟另有几个烂了的。靠近了瞧,甚么都能瞧清楚了。”
想到此处,先前还如临大敌的几位亲王内心竟翻滚起来,想着这天大的馅饼该不会落到自家头上罢?大行天子的亲兄弟现在都不剩了,只剩下几位姊妹别离册封了至公主。这还要怪大行天子自个儿,即位一年里就忙着将几个兄弟找了百般的由头发落,现在子嗣又不丰,连个继位的人都找不出来,只能找堂兄弟了。
那王贵妃只得四皇子一个孩子,身家性命都肯舍了给他,这会儿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去看。当她瞧见四皇子后脑上大红的狼疮时,疯了普通扑畴昔指着陈皇后道:“贱妇如何不千刀万剐!我想起来了,我刚产下四皇子的时候就是你这贱人,叮咛御厨整了那么些生猛的海鲜往我宫里送,还使了很多人撺掇我多给四皇子用些海鲜粥,今后大了能更聪明些!不想真是你容不下我们母子!”
可见那“碎梦”发作时的痛苦,她是不怕的了?
李贵妃上前从徐太后先前下来的肩舆里取了一卷懿旨,上头不过寥寥的两句话――古来弑君都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念着皇后育有一名皇子的份上,只赐殉葬,不连累宗族。
看起来,徐太后竟另有几分骨气。前头给她灌下了“碎梦”,解药掐在本技艺里,这才逼着她站在人前和李贵妃一道定了陈皇后的罪恶。可到了这会儿,她倒又硬气了。
“姐姐一片慈母心,是不肯信赖本身的孩子有闪失的,只是这事儿摆在面前,可由不得姐姐不信。”李贵妃瞥一眼皇后道:“现在但是将四皇子抱出来,当众,当时候姐姐信了,诸位宗亲们天然也明白了。”
先是正法了皇后,给大行天子的死安排了个所谓的启事,现在另有甚么事没做?
李沣在靖康元年的除夕驾崩,他活着的时候虽也是徐策这个摄政王统领天下,但活着到底和死了不一样――李沣的死,将安王府的大业完整从幕后推到了前台。
徐太后的模样,便是那心机不聪敏的人也能瞧出诡异,可李贵妃恍若未闻,朝世人道:“你们可都瞥见了,都是太后娘娘的旨意。皇后陈氏身居高位,自圣上遭了她的毒手,皇室里竟没有能制住她的人,太后娘娘能在她手中逃过一劫,也是不轻易了。现在大行天子灵位在前,还是按着大秦律令请了祖宗家法来,将皇后陈氏正法!”
李贵妃稳声道:“诸位宗亲们何必惶恐,这本不是天花,不感染的。这乃是皇后陈氏在小皇子的饮食中动了手脚,倒也不是下了甚么毒药,不过是加了几味和海鲜相克的食材,日积月累地,便引发几位皇子患上‘狼疮’。这病听着不似天花短长,可一旦发作起来还不如天花呢。天花尚且有活命的机遇,这病倒是半分朝气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