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赵太后一样,太子妃是个肥胖的女子。而相对于她的年幼,太子殿下本年已满三十岁,膝下有两个原配生的儿子。
而徐皇后的神采虽安静,那张脸明显也沉下去了。
一想到这儿,上头不但是皇后,其他几个嫔妃们也都吓得神采发白了。唯有五公主仍旧站着,面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仿若只是在批评戏文。
这《将相和》是须生唱的,那梨园的伶人也算技艺高深,嗓子浑厚勃发,傅老夫人直听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而等着这一曲献完了,伶人们跪地叩首级赏的时候,上头好几位嫔妃和皇亲们都夸这曲目安排地好,又夸那伶人的嗓子好。下头的夫人蜜斯们也赞不断口。
女人们赴宴有个好处是不会一杯一杯地赌酒,但有个坏处就是长舌妇齐聚的处所不免会闹出比男人们更费事的乱子来。而此时世人瞧着前席,皇后和其他的贵妇们都笑意盈盈、其乐融融地,看似是敦睦的一家人。只是皇室的事情……谁又说得准。
宫里养的伶人和宫外的公然有些分歧,他们稔熟宫廷礼节,唱词又侧重雅、颂的风采,唱的都是寄意吉祥的曲子。固然这曲儿比宫外少了几分委宛随性,却唱得气势如虹,倒别有一番滋味。下头傅老夫人第一回听宫里的戏,一时髦致勃勃地,笑盈盈地看着台上。
而据宫人们所说,本日的宫宴还是省了好些场面的,筵席的地点也只是设在皇后的寓所未央宫,而不是宫中停止端庄国宴的交泰殿。这是因着圣上在病中,皇后道贺生辰不能过分浪费,才俭省了好些。
五公主是邱皇贵妃的小女儿,本年已经十五岁了。因着圣上偏宠邱皇贵妃,连着对这位五公主也宠嬖有加,年幼时就册封她为“昭娇公主”。她性子刁蛮,掐尖要强,和皇室对公主“贞静贤淑”的要求是有点背道而驰的,但是圣上却偏喜好她如许的女儿,倒觉着皇后生的和敬嫡公主太沉闷呆板了,不招人喜好。
这曲子中的大将军廉颇的确老景苦楚……只是历朝历代手握重权的人物,了局悲惨的大有人在,《将相和》这个曲子赞美朝臣敦睦共同保卫国度的时令,一贯是被当作喜庆吉祥的曲目,又有谁会去究查那廉颇暮年的结局呢?
这是一个有点手腕的人――傅锦仪悄声地给她下了定论。
伶人谢恩不迭,却在此时,上头邱皇贵妃边上的五公主站了起来,笑着和皇后道:“母后,这《将相和》赞美廉颇和蔺相如两位能臣的典故,的确是个好曲子。只是……女儿迩来读了史乘,看到廉颇那位大将军盛年时交战四方、威仪赫赫,但是到了暮年便被那新继位的赵悼襄王架空贬斥,郁郁不得志。”
跪一次,世人高呼千岁,为皇后祝寿,统共要跪三次。跪完起来了,大师身上都生了薄薄的一层汗――现在但是春季。而这跪完了礼数还没成,前头大长秋又宣读贺寿的祝词,世人垂首肃立听着,等念完了便又跪一次。
原配太子妃是太子的远亲表妹、汝阳长公主的女儿、内阁辅政大学士陈广的嫡孙女,出身崇高;这位后妻太子妃的出身却差得有点离谱了,她只是原配太子妃的族妹――汝阳长公主只要一个女儿,大学士陈广的宗族里人丁也不昌隆,导致陈家拿不出第二个出身一样崇高的女儿嫁给太子,只能选了一个旁支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