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沉闷的安静和夏季的盛暑相得益彰,因着本年比往年更加酷热,皇室又因圣上抱病没法大张旗鼓领着贵族们去热河行宫避暑,一时候,大师连门都不肯出了。
“我晓得母亲体弱多病。”傅锦仪嘲笑:“只是越是如此,我这个做儿媳妇的怎能不去奉养呢?还请几位嬷嬷开个恩,让我瞧一瞧母亲。”
照着徐家的德行,这类事儿他们完整做得出来!
到时候,婆子们还能大言不惭地和她解释――还不都是因为少奶奶您硬要大热天里搬场,搬场辛苦,国公夫人体弱多病你又不是不晓得,现在病出个好歹,可不能怪到我们头上!
傅锦仪一张脸敏捷地沉了下去。
齐姨娘手里举着的,是一长串拇指肚大小的珍珠手钏,和一只晶莹剔透的红宝石簪玫瑰花的步摇。
这倒不是她怕了李氏。大房和李氏早就撕破了脸,又有何需求顾忌?只是她一向没能见到林氏,几个婆子们说出来的话又别有深意。
她连林氏是死是活都不晓得!婆子们还说――“如果折腾出个好歹,谁也担待不起。”
额……气势汹汹地带着一大群人过来搬场,不过说了几句话,就这么走了?
傅锦仪没心机和她置气。
“甚么?”傅锦仪吃惊地看着她,仿佛压根就不晓得这回事。
“蓝嬷嬷奉侍母亲的确全面细心。”她轻笑,抬手朝后道:“蓝嬷嬷不提起来,我倒还忘了,你们这些嬷嬷们奉侍母亲很多年了,另有几个是在普寿庵里就服侍着了吧?说来都是我们小辈不孝,忽视了母亲,反累着了你们。来人,看赏。”
“多谢少奶奶赏!”没有人和银子过不去,世人再不待见徐策佳耦,都赶紧跪地叩首。蓝嬷嬷笑得满脸堆满了褶子,道:“少奶奶这就太见外了,服侍国公夫人是我们几个的本分……”
几个嬷嬷相互对视一眼,肥胖的蓝嬷嬷就笑道:“少奶奶这但是难为我们了。国公夫人头疼见不得风,更怕外人叨扰。当初夫人搬到我们紫竹林里来,就是为着求个僻静的。您固然是少奶奶,却并未贴身服侍过夫人,还是让主子们服侍吧。”
为了搬屋子的事儿,她都挡了大少奶奶两回,本日第三回,她还觉得对方会直接闯出来大闹一场,为此做了很多的筹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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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一天开端,林氏就“适时”地病了,紫竹林正院里的婆子们拦在门口,硬是没让傅锦仪见到林氏的面。非论如何问,婆子们不过一句话――国公夫人身子不适,现在气候又酷热至极,不适合搬家。就算要搬,也要等夫人身子好些了,不然若折腾出个好歹,谁担待地起。
傅锦仪点点头,回身道:“那既然母切身子不适,今儿就只好先不搬了。有蓝嬷嬷她们随身服侍,信赖母亲也不会有事。我们先归去吧。”
一面说着,一面赶紧叮咛中间的婆子:“你们还不从速去瞧瞧,把那疯子给制住了!”
而那小院里头,还站在门前施礼的嬷嬷们脸上都难堪至极。傅锦仪快步上前,大声道:“这是如何回事?”
不提朝堂诡异的政局和都城中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死寂,徐家的府邸里却可谓是“热烈不凡”,和别家分歧。
在暴躁和惊骇当中,大师反而不敢轻举妄动了,一些先前有甚么野心的人,见局势不明朗、前路一片茫然,也都按下心来、静候机会。如此,都城里倒是闪现出一种可贵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