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当归唇角噙笑,跟槐花讲着全屋子人都能听得见的悄悄话:“再比如,某些女主子传闻身份寒微的婢女怀了男主子的孩子,二话不说先给那婢女上刑,令孩子不保。等被人揭暴露来的时候也不消怕,只要推说,有人撞见这婢女曾与仆人不检点,而她不过是在执里伎俩,清理流派。并且一等她说完,立马就会有‘目睹者’出来作证,如许千错万错都怪不到那一名‘女仆人’的头上了。”
望向那丫头时,那丫头也正略仰开端向她看来,呵,好一双充满战意的野性的眼睛,完整不似一个将死之人的眼神。没想到这丫头也是个心内藏奸的人,直到死之前才闪现了本相,可这也太迟了吧。孙氏咬牙嘲笑道:“何当归,你既然已经毒侵入脑,就该杜口袖手,静候救济,你说的这些歪曲之词……”
[第5章第5卷]
远远地,丁熔家的闻声二老爷问“你为甚么要对润香用刑……肚里的孩子是我的吗”,一进门,就见二太太低头不语,两道眉毛揪得紧紧的。
槐花张大嘴巴,讶异道:“平时看蜜斯你是顶驰名的一副菩萨心肠,这几十年里,连奴婢一个小指头都没弹过,如何这回也下了如许的狠心?一上来就对阿谁方才小产的贱婢动大刑,这不像蜜斯您的气势啊?”
正堂另一侧的关墨目不转睛地看着何当归,仿佛想把她的脸看出两个洞来,看破她说的话有几成是真,几成是假。
但是现在,最难堪的事产生了,何当归抢先一步把她筹算说的摆脱之词给点破了,仿佛给她和那群凑趣她的人写好了戏词,就等着他们粉墨退场了。
第194节第188章纸糊的孙湄娘
丁熔家的固然只闻声一句话,但也立即明白,这是润香之事被揭暴露来了!因而她紧走两步,上前叩首回道:“二老爷息怒,那润香乃一罪大恶极的淫妇,几日之前,老奴亲眼瞥见她与外院的仆人武九,光天化日之下在柴房偷情,真是无耻之极。因而我将这二人扭送到宝芹阁。二太太向来公道忘我,固然润香是她的库房管事,可她还是效仿戏文中的‘孔明挥泪斩马谡’,将润香锁在柴房思过,又把武九打断腿扔去街上做乞丐,二老爷明鉴,二太太她没有做错啊!”幸亏前两日武九乞假回籍,又被她得知此事,现在恰好用来当“奸夫”,转头派人打发些银子给武九,教他今后再也不能进罗府的门了。
看着罗川谷这些年来第三次冲她发脾气的脸,那一种暴风雨到临之前的阴沉压抑,令孙氏不由踌躇了,她是照着何当归的“脚本”演,还是学着多年前的那一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发一发醋劲儿,喊两声“川谷哥哥”来硬化他的心肠?
“啪!”
若说是假的,何当归怎会晓得姝琴是他的女人呢?就算她猜出了姝琴是特工,也不能如此决然地一口咬定他与姝琴常常暗中幽会吧?姝琴是个稳妥之人,毫不会跟旁人夸耀此事。若说是真的,他如何从没听姝琴提起她有身孕?就算真的有孕吧,姝琴她刚才还好好的,如何会俄然小产呢?是何当归派人暗害了姝琴,还是……刚才他与姝琴欢好时行动太狠恶,伤到了她腹中胎儿?想到这里,关墨心中一片焦心,很想立即跑去桃夭院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