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你干吗去了,我一向在找你呢,”真静委曲地撇了撇嘴,“你不晓得,那东厢的屋子又黑又冷的,我就去库房想领点儿被褥和蜡烛,可她们说师父没发话,甚么都不能给,我又去厨房想提一个暖炉,可她们说比来气候转冷,自家的炉子尚且不敷用,我又去……”
只见真静坐在床边冲她一笑,笑得只见牙齿不见眼睛,光辉得就像暗夜中的星光。
“跟我走,好不好?”
何当归仿佛没有听到普通,拿起一块儿桂花糕,塞到真静手里,说:“这桂花糕的面发得真差劲儿,与其说是桂花糕,还不如说是桂花饼,来,快吃吧!”说罢举着真静的手,把糕直接送到她嘴边。真静只好咬了一口,那苦涩软糯的滋味让她立即健忘了矜持,三口两口地处理了这块糕点,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新月。
真静诧异地看着何当归,连连发问:“哇,你如何甚么都懂?是谁教给你的?你比真珠师姐晓得的还多,你真的只要十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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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静点点头,一溜烟地朝灵堂方向跑去。
“放甚么狗屁!你师父让你看着她,你就好都雅着她,漫天的瞎闹个甚么劲儿!”太尘的身量又高又阔,能装出来三四个真静,嗓门也和身量一样争气,“我这类土大夫只能治一治你们这类猫猫狗狗,东厢的那位是娇朱紫物,我那里配给她看病!”
何当归暖和一笑,悄悄说道:“真静,感谢你,真的感谢你。”
“小逸,小逸,小逸,哈哈哈,倒是挺顺口,不过像是个男孩儿名儿。”
痛快地哭了一整夜,平复的心境也如同天空普通,被冲刷得焕然一新。何当归望着日月腾空的天涯,幽幽地笑了。老天多么的公道,又给了本身这第二次的生命,本身如何能孤负了呢。
“师叔,是师父让我照看何蜜斯的,”真静不幸兮兮地缩着头,嘀嘀咕咕地说,“阿谁何蜜斯仿佛不太对劲儿,您跟我去瞧瞧吧,她不记得本身的名字了,必然是撞坏脑筋了,我瞥见她脑门上青了一大片,您那儿有跌打酒和鹿茸膏……”
“……”
“……我的小字是‘清逸’,今后你就叫我小逸吧。”
“报酬财死鸟为食亡,你啊你,又何必如此大惊小怪。甭管她们存着甚么心机,总之没有美意义,以是这几天你谨慎着点,别动不动就慌镇静张地跑出来,一会儿要这要那,一会儿又嚷嚷着请大夫吃药的,师父的意义你还没明白过来吗?明面上跟师父她白叟家对着干,没你的好果子吃。快去吧,好生照看着她,我明天后天的得了空儿再去瞧瞧她。”
现在,看着面前这个还是活泼开畅的少女,何当归唇边勾起一个弧度,一双眼睛乌黑似井水,内里却跳动着幽蓝的冥火。这一次,她不但要带走真静,还要让罗家用八抬大轿把她们抬走!
呵,人间谤我者、欺我者、辱我者、笑我者、轻我者、贱我者、打我者、杀我者,再过几年,你且看我!
真静被雨水淋得湿透,几绺鬓发像贴花一样贴在脸颊上。她弓着身,喘着粗气,欣喜不已地叫道:“太、太好啦!终究找到你了,太尘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