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的身材,元气虚惫,口千舌涩,梦寐虚惊,眼流冷泪,耳作蝉鸣,腰胯沉重,百节酸痛,背胛劳倦,阴虚盗汗,四肢有力……天哪,幸亏还活着。医治的体例倒是有很多,但眼下既无药材又无银针,按压穴位、按摩经络来渐渐保养也不是不成以,但想要见效只怕要等上六七天……
“哈?!你真的想去漫步呀?那你等着,我去给你找件厚点的袍子!”
何当归笑眯眯地靠在枕上,望着真静入迷。
何当归仿佛没有听到普通,拿起一块儿桂花糕,塞到真静手里,说:“这桂花糕的面发得真差劲儿,与其说是桂花糕,还不如说是桂花饼,来,快吃吧!”说罢举着真静的手,把糕直接送到她嘴边。真静只好咬了一口,那苦涩软糯的滋味让她立即健忘了矜持,三口两口地处理了这块糕点,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新月。
真静奇特地眨眨眼睛:“但是,大师畴前底子不熟谙这个何蜜斯,为甚么她们一传闻何蜜斯活过来了,一个个都红眉毛绿眼睛的,仿佛早就跟她有仇一样?”
“但是师叔,我甚么都不懂,也不晓得如何照顾病人,大伙儿都说您医术高超,古道热肠,”真静双手合十,做出一个拜神的姿式,祈求道,“您好歹跟我去瞧上一眼,瞧好了是您的功德,瞧不好何蜜斯也不会见怪……”
“……”
何当归拈起一块酥咬了一小口,细品着说道:“嗯,这是三天前新做的,桃仁用的倒是上等质料,可制作的技术就次等了,你瞧,这里都炒糊了。连糖也用错了,桃仁应当用黑沙糖,再加几滴菜油来炒。”
真静正蹲在门口“啪啪”地拿火石打出火星,试图用干草点一个火盆取暖,但是打了好久的火星都烧不起火来。俄然她感觉脊背一凉,下认识地转头去看,恰好撞见何当归这个诡异的神采,顿时怪叫一声,笑道:“哇哇,干吗如许盯着我看,看得我毛毛的。”
真静吐吐舌头缩回击,摊开枕头中间的手帕,暴露十几块桂花糕和桃仁酥,笑嗔一句:“何蜜斯,你年纪比我还小呢,如何口气倒像个大人!”
何当归一笑:“你别急,我也是方才摸了你的脉,又看你面色惨白,眼下模糊有青痕,而双颊有淡淡晕红,是失血和血气不畅的症兆,才大抵猜出来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跟别人说的。”
呵,人间谤我者、欺我者、辱我者、笑我者、轻我者、贱我者、打我者、杀我者,再过几年,你且看我!
从那今后,她再也没有见过真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