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后冥界的司命也说她不能循环,问及启事,也只得一句冷酷的“天机不成泄漏”。她也曾惴惴不安诘问司命那可否重回人间,阿谁乌鸦化作的男人淡淡望了她一眼道:“放你归去也无妨,只是须得替我做一件事情。”

年青不再却仙颜还是的女人向他迎了上来,深红色的裙裾拖曳在一丛鸢尾当中。谢祈从怀中摸出并不鼓胀的荷包扔给她,那女人接下,却看着他浅笑道:“大人好久未曾来过了。”

“……”

但是冥界一日,人间一年。比及三个月后谢祈从瀛洲千里跋涉重返帝都,一起上所听、所闻、所感、所知皆已人事茫茫,才终究接管于他而言的三月零十天已是人间的十年又三月。

那女子闻听此言,用一只手掩口笑道:“来我们这里的便都是大人。”声音并不委宛,却沉悦动听,直沉在民气里。

谢祈走进风榭的时候,天气将晚,橘色的残阳在画壁上刻下一抹艳色。暮秋的天井中洒满落叶,来往的侍女皆仓促忙忙,连续在廊中点起一盏盏风灯。此时恰是一天中繁忙的开端,或者说黑夜的狂欢已经迫不及待的来临,灯影下环水的回廊中广袖宽袍翩但是动,轻歌曼舞。

“……我虽来此次数甚少,却每次都能遇见你。这酒代价不菲,却次次都能饮到,这个隔间,每次必是无人,安插又皆是我心中所喜。另有便是,身为其间仆人的你,却亲身为我斟酒。”

那女子又为他连斟数杯,他都一饮而尽,直到壶中也空空如也。

那女子闻言也并没有被看破的难堪,垂目将杯盏清算一空便跪着退出隔间,临关上门时,她又望着谢祈微微一笑道:“大人不知,我平生最爱的,便是有故事的人。”说罢径直起家,消逝在回廊深处。

走太长长的拱道,沿着宽广平坦的长安道便直通向极乐宫,光滑的青石路两道车辙深如刀刻,道旁的贩子更迭了几重,不复客岁上巳节偷溜出宫时的模样,桥边春生的新芽已作老树,路过期才发觉竟已长的这么高了,熟谙中带着全然分歧的陌生。

或者说,是个有故事的鬼。

帝都十丈城垣连缀不断,恢弘的朱雀门缓缓敞开,他和一群从天微微亮便列队等待的褴褛布衣一同通过城防戍卫的层层排查,涌入城中。

谢祈当然是个有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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