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灿灿快步走进殿里，挨着墨玉站定，只是脸上全无笑意：“陛下，娘娘，深王求见。”
院里当值的小寺人们使出吃奶的力量, 尽力地节制着自个儿的脸部神采，金灿灿扫了这些个小寺人一眼，胜利弹压了这股小骚动。
“金总管, 您这是唱哪出？”
卫忆嗔她一眼，坐直了身子：“今儿想必事件颇多，本宫未几留你了，且回宫好生筹办着罢。”
卫忆将他的谨慎翼翼看在眼里，不知该说些甚么，只回抱着他撒娇：“你也不怕累坏了博儿，你这狠心的父皇。”
墨玉回望着卫忆，感觉有些陌生。
卫忆非常心虚地低头冥思苦想，谁知来由还没编造好，金总管就来救了场。
“找个机遇, 着皇后身边的墨玉来见朕。”
前殿燃了醒神香，素云手里捧着个掐丝珐琅双鹤香炉，正低头同个内侍不知在说些甚么，素月手中执笔，似是在造册。
卫忆对劲地看看她，不着陈迹地放动手上的瓷杯：“你年纪小，还是很有些稚气的，虽说要来往应酬，也不必打扮成这个模样，以德服人才是紧急，打扮上不必过分决计。”卫忆褪下腕间的冰种翡翠镯子，行动轻柔地套在她手上：“打扮得有活力些，嗯？墨玉，晚些时候你开了哀家的库，将那匹流光锦给太子妃做了衣裳。再取些白玉金饰，并上那支天保磬宜簪，一齐给太子妃送去。”
柴莹闹了个大红脸，垂下头冷静扯着衣角，扯着扯着，终究想起了闲事：“儿臣将番邦的贡物遴选了一番，好些的都给母后送来了，母后可要检点检点？”
素霓素虹脸上露了些笑意，又仓促讳饰住，两人快步走出殿门，只那女官抽抽泣噎地留在原地。
卫忆正夹起个晶莹剔透的水晶包子，见墨玉进殿，笑眯眯地拍拍左手边的雕花小凳，表示她坐下。
墨玉福身领命，话里掺了几分至心：“照拂娘娘本就是奴婢分内之事，娘娘纯善，圣上莫要伤娘娘的心才好。”
卫忆一回身便落入个刻薄的度量里，她侧头瞪了来人一眼：“走路都没个声响，怎的不叫人通报一声，吓死我了。”
赵回揉乱她的发髻，佯怒道：“你就不怕累坏了朕？”
卫忆站起家来，司膳的宫女仓猝递上帕子，卫忆胡乱擦了几下，顺手掷在桌上：“墨玉，随本宫去前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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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渐渐地舀着莲子羹喝，执勺的手捏得死紧。
卫忆轻靠在软厚的迎枕上，窗外日光恰好，声音里不觉带了些慵懒：“看看，可不还是个孩子脾气么？这有何难，明日叫博儿请了丞相和丞相夫人进宫一趟，反正都在京中，只要丞相夫人不感觉乏便是了。”
卫忆见她这模样，心下了然：“但是想家了？”
柴莹大喜过望，竟对卫忆作了个揖，仿照起太子来：“儿臣谢过母后。”
“墨玉啊，今晚的宫宴会不会有西域的果子酒？”
这话音刚起，卫忆面上便显了喜色，她将手上的茶杯狠狠磕在桌上，声色俱厉：“这儿是中宫，谁是你的姨母？”
想是如此想，墨玉还是不动声色，只淡笑地阖上了壶盖，取过了卫忆手边的三彩小盖钟：“娘娘，不管今儿个有没有果子酒，您是决计不能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