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嘴角噙着笑,倒是矜持地摇点头:“奴婢惶恐。”
“墨玉啊,今晚的宫宴会不会有西域的果子酒?”
墨玉的端方是极好的,再三谦让不成,落座后也尽管埋头用饭,反倒是卫忆一变态态地叽叽喳喳。
金灿灿疼得连连抽气,仓猝赔笑,双手作揖:“万岁爷另有要事,玉姐姐饶过咱家吧?”
门外久候多时,早已堕入叶堆里的金灿灿还是是满脸的笑容,刚要提起的脚又放回了原地,眼观鼻鼻观心肠站着,只时不时偷偷瞄一眼殿里的情状。
赵回目光微动,只悄悄挥了挥手:“你且回昭阳殿罢,好生照顾娘娘。”
柴莹悄悄点头,笑得羞怯:“母后言重了,这是儿臣分内之事。”
这话音刚起,卫忆面上便显了喜色,她将手上的茶杯狠狠磕在桌上,声色俱厉:“这儿是中宫,谁是你的姨母?”
卫忆接过墨玉复又添好的茶水,面色稍有和缓:“本宫这昭阳殿容不得你这般没端方,素霓素虹,唤个结实些的嬷嬷来掌她的嘴。”
卫忆叹了口气,忍下想要坦白的打动:“子睿,会一向如许的,不会再生甚么枝节了。”
赵回将下巴抵在她头上蹭蹭,圈住她的细腰:“想你了,见你与太子妃说话,我已是在后门等了好久了。”
卫忆决计要偿她情义,态度再驯良了三分:“傻孩子,但是没睡好?也难怪,本宫传闻博儿连天儿的上你那儿去,今后如果他折腾晚了,你便不消过来存候了。总偿还是身子要紧,本宫还想再抱个白白胖胖的小孙女儿。”
小径深长,踏上去软软厚厚的,让赵回不由勾起了唇角。
墨玉发笑,心中略定,倒是模糊有个猜想。
卫忆正夹起个晶莹剔透的水晶包子,见墨玉进殿,笑眯眯地拍拍左手边的雕花小凳,表示她坐下。
金灿灿满面东风地为墨玉开路,口中念念有词:“咱家这个月不沐浴了,绝对不沐浴了,耳朵哎,耳朵,玉姐姐碰过的耳朵哎。”
那女官骇的呆立在原地,满脸通红。殿内本肃立着的两个大宫女眼有愠色,却并没有甚么行动。
墨玉回望着卫忆,感觉有些陌生。
卫忆摆摆手,接过宫女递来的茶水:“你做事一贯细心,收了库叫墨玉打理便是了。本宫身子不利落,今儿的晚宴还得你操心筹算。”
“平身。”
卫忆见他一脸倦怠,心软得一塌胡涂:“怎不干脆出去就是了,闲事儿都打理好了?”
卫忆看着她的神采变来幻去,好笑之余,也有些心伤。宿世她因为所谓的侄女儿苛待了这孩子,这孩子倒是个孝敬的,病榻前事必躬亲,对她更是尊敬有加。
卫忆一回身便落入个刻薄的度量里,她侧头瞪了来人一眼:“走路都没个声响,怎的不叫人通报一声,吓死我了。”
闻言,一旁装聋作哑的墨玉也有了些动静,盯着地板的眼神里多了些指责。
素霓素虹脸上露了些笑意,又仓促讳饰住,两人快步走出殿门,只那女官抽抽泣噎地留在原地。
金灿灿眯起眼,暴露个贱贱的笑来:“玉姐姐,是万岁爷有话要问您呢,怕是要问咱主子的——凤体如何。”
柴莹吐了吐小舌头,行过了礼,飞普通地辞职了。
墨玉嘲笑,抽出帕子装模作样地净了手,神情地冲金灿灿扬扬下巴。
柴莹大喜过望,竟对卫忆作了个揖,仿照起太子来:“儿臣谢过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