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领头的女子将其他的女人们挥退几步,把互换来的木盒揣入袖中,别离给两位主子请了安,全了礼数,这才开口道:“皇后娘娘,我们太妃说了,此次带了定远公主来,便算是两回了,若过了下次,娘娘另有甚么要事的话,提早一日拿一册孤本毒经搁在门口就是。”
是寒冬,内里正绵绵地下着雪。卫忆选了一件缎面的厚披风,只带上墨玉,行动轻巧地往西宫走去。墨玉手中捧着个檀木盒子,面上竟显出几分忧色来,两人还没走几步,便瞥见赵玉手中拿着枝梅花,笑吟吟地望过来。赵玉罕见地着了红裙,与雪天倒是不测得合衬,卫忆看着她精美的眉眼,妒忌地鼓鼓嘴。
卫忆眸色一黯,手悄悄拍着赵曦的背,权当作安抚:“如懿,家国天下事大,这些后代情长的琐事,临时搁在一遍罢。”
卫忆端着笑,暖和地点点头:“有劳蛊心嬷嬷了,若另有旁的事,本宫自会让素月来知会一声的。”
赵曦打了个寒噤,紧了紧环绕着的胳膊。
赵曦闻言,猛地推开卫忆,嘲笑道:“你不爱皇兄,天然说得轻巧,你这冷血的女人,怎能体味到我们这些有情有义有血有肉之人的表情?”
卫忆剜她一眼,竟是无言以对。
博弈,猜想,摸索,十足缠绕在宫闱里,让人摆脱不得。
卫忆比赵玉矮些,被赵玉挡得严严实实,她看了身边的墨玉一眼,制止了赵玉开门的行动。
“信八分为引,秦芜一两,闭斗一块,沙蚕一只,法半夏四两,华山参四两。”
赵玉正盯着茅草檐子入迷,怔忪了半晌才走上前去,灵巧地递脱手腕。
赵玉吃了一惊,左手摸上了腰间的软鞭,还没来得及行动,那白雾就倏然消逝,仿佛方才的统统都只是幻觉。
如那缥缈的雾气普通,这片松柏也在瞬息之间渐渐淡去了身影。
赵玉自小离宫,还是第一次见这步地,她蹩着眉,忿忿地嘟囔一句:“一个小女人罢了,竟也如此放肆,怕是如懿这回吃了很多苦头。”
赵曦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想上前来拉卫忆的手,却被卫忆让开了。赵曦深吸一口气,表示在一旁立着的墨玉在门外稍等半晌,这才选个凳子坐下,同卫忆对视:“鹤浊音与番地王室有旧,他此去,皇兄凶多吉少。皇嫂,你若恨我没有禁止,便杀了我吧。”
卫忆皱眉,缓慢地抢过信封,取出信大抵扫了几眼,只见信上大多都是些噜苏的小事,这才安了心,勾出个笑容来:“阿玉便不要管他的闲事,卫锦自有他的谋算,你只顾着陪我摒挡了赵曦阿谁丫头才是端庄。”
清心苑在慈光宫最西北角,没有步辇,没有仪仗,卫忆面前都重了影儿,总算是冒着大雪达到了目标地。
老衲人呵呵笑了,替她续了杯茶水:“阿忆,这白矾与糖神似,却非常苦涩。就如人生普通,看似光鲜罢了,内里实则是五味杂陈。”
推开院门,就瞥见一个老衲人坐在茅草搭的小亭子里自斟自饮。卫忆快走几步,在亭下坐定,顺手抢过杯茶来,捻起盘子里一块冰糖往嘴里送。
赵玉没有接话,只是点头应了,感觉心中冰冷。
那老衲人转过甚来,伸脱手欲禁止卫忆的行动,卫忆却早已把那糖送进嘴里,皱起了脸:“呸呸,呸呸呸,大师您又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