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看苏弦可贵这般欢畅,也没多话,服侍着苏弦用膳梳洗罢了,放下床帐,熄了灯火,便带着青庄回了隔间歇着。
看着苏氏哭的满脸肮脏,本已决意绝食他杀的他倒是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还是张口咽下了那一勺白粥。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是对着瘫痪在床的他,更何况苏氏只是无宠的侍妾。或许,他当时只是想看看,这个泪包普通的女人,能对峙几日。
公然是年龄还小,这个时候的她,看来与之前的苏氏当真不太像……
可谁知,当时的苏氏都已吓得要哭出来,却还是一面留着泪水一面给他喂药喂饭,见他闭嘴不吃,反而还哭的更加焦心悲伤,想方设法的帮他张嘴。
这般也好……有了身份,她往皇觉庵中走动办理起来,便也更便利一些,如果郕王不倒便罢,哪怕是真去了,有了提早策划,她再削发时,也定能在皇觉庵里排着个舒畅安逸的处所,不必再如上一回日日领那抹灰擦地的苦差了。
郕王说罢,就徐行上前,坐在了苏弦的床头。青庄见机的上前将床帐挂了起来,就低头退到了一边。她方才在香炉里放的是上好的安神香,只要不是大声叫唤,这个时候决计不会本身醒来。
第十三章
春眉的样貌脾气本就都是郕王喜好的,既是已重来一回,提早纳了也是平常事。至于她自个的身份,苏弦则是很有几分光荣的松了口气,看来王爷还是大人大量,记取她侍疾的几分苦劳,借着这“荒唐之举,”既纳了美人,又给了她这么一份恩赏交代,一举两得,不愧是军中的常胜阎王!
白鹭只如昨夜的春眉普通睡的死熟,可新来的青庄倒是趁着夜色身形轻巧的重回了苏弦房内,摸着黑悄没声的往熏炉里扔了一小块香料,接着便托腮坐到了苏弦床前脚踏上,似有所待。
都是从威武侯府出来的,更何况眼下苏弦又称得上是一边的人,彩云也没瞒着,撇了撇嘴:“可不,王爷今个就在书房歇了,还指名要那春眉服侍,现在也不□□眉了,外头那些婆子小厮们一口一个庞女人的凑趣着呢!”
幸亏,祖宗庇佑,他重新睁眼,竟是又回到了三日之前。他未遭软禁,未曾中毒,未曾犯下无可挽回的不对,更要紧的,是年方十五的苏氏,又重新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彩云将这话咽回了肚子里,只是安抚道:“王爷也不过几天新奇劲,身份在这摆着呢,老是翻不过天去,你好好劝着苏女人,叫她安放心心,尽早怀个子嗣,比甚么都强!”
这个傻子,就从未想过饿死了他这累坠,她本身便也可摆脱不成?
苏弦见了也没叫青庄两个吃剩的,径直便分了出来,叫她们两个拿下去去吃,又叮咛也不必留人守夜了,吃罢就直接归去歇着,明日一早解缆。
就是职位尊崇如王妃,平日受宠如吴琴,当时都是那般的嘴脸,他天然也不会希冀这个从未理过的苏氏,他当时乃至已然觉着就算苏氏对他避若蛇蝎,置之不睬也是无可厚非。
今晚不过是半月,配房里窗纱又不是非常透亮通气的,也幸亏他自幼习武,目力极佳,竟还能在这些许的月色里清清楚楚的看清床榻上苏弦的五官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