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婶子这是甚么话?甚么兄弟婆婆的,真当女人是从你家里出来的不成!”话还未完,还不待苏弦如何,一旁的白鹭就已忍不住打断了:“便是敬您奶了女人一场,也千万没有叫主子给奶娘一家子尽孝的事理!”
本觉得这一返来少说也要再住上个把月,等郕王赈灾返来以后再提,可谁知郕王府上的长史倒是雷厉流行,不过七八日的工夫便与侯府定了下了日子,倒是赶在了郕王解缆之前,不过说来也是,不过是纳个偏房夫人,难不成还三媒六聘,拖个一年半载不成?
吴母与李氏虽说有几分惊奇,但早有筹办的事,倒也不至于过分无措,不过是按着苏弦夫人的身份在备好的衣裳摆件上多添了几分,不至于显得过分丢脸,天然,银子是不会有的,便是王府送来的聘银,她们也要擅自扣下,转而给苏弦换成花瓶古砚这类单是好听,却一点没用的东西来。
乡间处所,嫁女儿不管贫富,娘家也老是会添上这两样东西,是端方,也是一种祝贺期盼,苏弦垂目瞧着这糖糕尺头,半晌倒是幽幽叹了口气,昂首道:“东西我收下了,另有旁的事吗?”
说罢,苏弦也不看她,只叮咛起了门口立着的青庄:“给刘婶封个喜包,送她出去罢。”
苏弦闻言也是一笑,想着来日方长,便不再多说。
苏弦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遍插珠翠,双颊嫣红的本身略微有些愣神,虽不是凤冠霞帔、正色大红,只是些桃红朱砂之类的光鲜色彩,但如许喜庆的打扮她活了两辈子,却还真是第一回见着。
青庄承诺着,便也压根看不见刘婶惨白的面色普通领着她往外去了。
眼看这一年白鹭就要十七了,便是丫环嫁人本就晚些,这会儿开端寻摸也不算早。
“哎!”来人恰是在庄子大将苏弦奶大的奶娘,红菱的亲娘刘婶,闻声号召几步上前来,立在苏弦不远处,将篮子上的红布翻开,踌躇道:“女人这就出门,家里这也没甚么东西,我从家里带过来的红尺头糖枣糕,女人略微尝一口,也是个好兆头……”
这般交来回回,转眼之间便也到了时候,眼看着日头西斜,郕王府的小轿也已在门口等着,苏弦也总算解缆,出了文竹院,又出了侯府大门。
刘婶面色一僵,愣愣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暴露几分尴尬的神采来。
如果光有筝姐在面前,苏弦还更轻松几分,可对穆姨娘的这般谨慎冷淡,苏弦便也只能客气的闲话几句,便借着筝儿瞧着像是困了的由子委宛的开口送客,穆姨娘闻言公然松了口气般当即便告了罪,抱着筝姐儿出了门去。
而身为当家人的吴阗,或许是因为上一回被落了面子,这会儿也不知情普通,压根未曾露面。这会儿的文竹院里,除了下人仆妇,便也只剩下筝姐的生母穆姨娘,算是半个长辈被李氏打发来撑着门面。
刘婶向来是个没主意的,只是刘婆子叫她来,她便不敢不来,这会听了白鹭的怒斥,虽觉惭愧,却还是目光躲闪着小声道:“女人是朱紫,是要嫁到王府做娘娘的,您凡是发发善心,多少漏出一点……”
崔嬷嬷捡着此中惨痛可怖的一一给苏弦讲了,此中不乏很多聪明绝顶,一枝独秀小主娘娘,却都无一例外的,独木难支、孤掌难鸣,最后落得死无全尸,相较之下,倒是那些无人在乎,毫无背景的女子,都或是早早凭借着正宫主位,或是姐妹同心同心合力,便全都不分相互,养着皇子龙孙过的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