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赖在郕王府过了这么多年工夫,苏弦自是晓得这会儿膳房怕是才刚开仗,厨娘就是能一上工就第一个给她筹办,这个时候也是决计送不来早膳的。
上一回侍疾时都是守在问心院内足不出户,竟是从不晓得院后还隔出了这么几间屋舍。苏弦垂下了眼眸,王爷此次待她这般看重,衣食住处自是都到处舒畅,只是如果以遭了旁人的眼,倒是不知王爷待她的美意能有几分,能不能撑得住……
等进了屋,在一旁奉茶的倒是两个没留头的小丫头了,可便是这般的年龄,也是不见一丝活泛劲儿,恐怕别人觉着她们举止轻浮普通,低着头给上了茶就一声的退下去立到了一边,每一个都规端方矩,目不斜视,便是苏弦这个第一遭来的人也无人会有一丝猎奇,多瞧她一眼。
到了如许的处所,任谁都忍不住要屏气轻声,唯恐有一丝一毫的行差踏错的。
只不过这些都与苏弦无关,便是这一回她有了个“夫人”的端庄名份,郕王妃于她来讲是也还是是主母,在她面前除了恭敬听训,并无置喙的资格。
第十八章
而身为袁氏嫡出的出嫁女,郕王妃自也称得上此中表率,虽身处繁华,倒是不慕繁华虚荣,乃至常常亲手养桑织布,为王爷公子亲手裁衣,常日里除了主持府内里馈外平常不出二门,且身为郕王正妃,倒是谨守本分,不嗔不妒,一心教养宗子,乃至因府里只要她育有一子,深感自责,为了叫郕王府开枝散叶、繁衍子嗣,常常给选些八字相合,好生养的女子给府里添丁入口。
苏弦上辈子见过王妃几次,印象中只觉是个自《内训》里走出来的泥塑石胚,叫人恨不得请上香案去拜拜,只是唯独不像个真人,也难怪在府内涓滴不显,大家都知王爷对王妃虽恭敬,可府里最受宠的倒是双合居的吴侧妃。
刚好青庄也踮着脚尖开了东面的小轩窗,苏弦往外一瞧,窗外是个狭长型的小院,绝顶正对着一新月门,道上都铺着大块平整的青石砖,白墙不高,自下头零散的爬了些绿萝,很有几分高雅,门口的处所虽窄了些,但幸亏墙上都镂了块块的图案,不至于显得暗淡。
苏弦低眉敛目标进了门,已到的除了她另有零零散散几个侍妾,有些瞧着另有些印象,有些倒是早已记不起了,都按着年纪前后挨次挨着排下去,因着左手第一给吴琴留着的位置还空着,在场要论起来还属她的身份最重,是以虽是第一日来,却也被老嬷嬷引到右手第一坐下。
苏弦站起,还来不及昂首,便跟着身后代人一道矮下了身,莺莺燕燕声音委宛:
她竟是就住在郕王的问心院隔壁?
公然,许嬷嬷笑了笑:“大厨房那边要晚些,不过我们问心院里自有小厨房,王爷叮咛了夫人今后饮食都从这提,离得又近,一天十二个时候,甚么时候想要都是尽有的。”
辰时方到,帘后便起了些轻微的响动,王妃活像早已门口等了半晌普通,一分不差的举迈进了门槛,行动安稳端庄,发间的步摇钗环虽微微闲逛,却愣是端庄的没收回丁点声响。
见苏弦仿佛闷闷不乐的模样,许嬷嬷有些迷惑,且心内迷惑更甚,只是王爷既是已叮咛了她好好安设苏弦,便也临时压下了这些动机,接着在苏弦换衣时提示道:“给王妃存候在辰时,府里王妃出身大师,是个可贵的贤夫君,夫人只要按着端方来,娘娘便只要喜好照拂,不会难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