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等忙过了这两天,苏弦几人倒是又闲了下来,吴琴那边也已趁着这几日将府里大大小小的月例发了下来。
只是因着白鹭的事,苏弦比来这几日倒是不复之前的随便,沐浴熏香,一本往生经一心至诚,迟早朗读二十一遍日日不缺,一面是为了惨死的疫民超度,让他们能早日往生,另一面倒是为了出门在外的郕王沈琋,愿他能苦尽甘来,此生都安然喜乐。
幸亏苏弦还没昏了头,没健忘这会她才方才开端练着描红,还不是上辈子抄了几千本佛经的敬真师太,一动笔立马要露了马脚,终究便也只是叫许嬷嬷代笔写了一封家书,先是言辞诚心的代白鹭谢了王爷大恩,剩下的便也只是些府里诸事安好,王爷在外千万谨慎的须生常谈。
“嬷嬷说的甚么?”青庄利诱的瞧着她。
苏弦谨慎翼翼的拿锦布包了,与叠好的里衣一起送到了许嬷嬷跟前,只说佛法高深,灾区多冤魂鬼怪,王爷虽有王气护体不惧阴邪,可带着它也总能以防万一。
玉叶见了大惊小怪的叫唤了起来,只说这是不将夫人放在眼里,定要管事那评个理,倒是玉枝自个反而没说甚么,她又一贯手巧,自个拿了针线半个时候工夫便改的一丝陈迹也无,玉叶那边见苏弦没接这茬,便也没自发趣儿熄了火。
月银这东西都是都是有定命的,按着旧例发下去天然没甚么好说,只是气候渐热,府里按着常例也到了做夏衣的时候,这此中可便有了讲究,即便一样的数量,可这衣裳的料子、料子的新旧、乃至衣裳上的花腔图案、绣工技术,落到手里的不同可就大了去。
青庄却并不该她的话,只是满面纯良的抬头笑着,倒真是一副灵巧小孩子,听老一辈人干脆闲话般的姿势,许嬷嬷见套不出甚么话来,指责般的瞪了眼,摆手赶起了人:“行了,去吧去吧,年纪不大心眼倒是很多,连我个老婆子也防着!”
苏弦的确是不如何乐意多肇事端,王府里的管事都是人精子,就是故意凑趣着次妃,可情势不明之前,也决计不会为此就踩着她这个端庄夫人,玉枝这裙子最多是不上心忽视了,却决计算不上用心难为,又不是甚么大事,只为了这一口气闹大了实在不值当。
听了这话,青庄便也将装傻的后半句咽了下去,朝着许嬷嬷一笑,本来平淡的神采间便暴露几分滑头来:“王爷不提,是怕嬷嬷操心呢。”
实在苏弦是想到了上一回沈琋的怪病,当时府里就有传言,说这是王爷在随州烧死的一城冤魂索命,苏弦本身倒是并不信这些怪力乱神,只是在皇觉庵里待了十余年,听很多了,反而有几分宁肯托其有,之前是未曾多想,可这会因着白鹭的事,苏弦对沈琋当真是满心感激,便只想着为他尽些情意,一卷佛经罢了,没用也不碍甚么事,可万一当真有些许用处,也能报偿一二。
要回白鹭的身契,这事对郕王来讲或许只是举手之劳, 可对苏弦与白鹭来讲, 却当真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有了身契在手, 苏弦那里要这般焦急在王府里给白鹭订婚?她大能够先留着白鹭在身边, 万一今后郕王府出了变故,她也能给了白鹭的身契与银子放她出去。拿着这张身契,便算是放下了苏弦心中一桩苦衷,的确比得知她成了王府夫人时都更高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