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在吴琴这边多待,见着了人,郕王沈琋便已外头事忙的来由出了门去。
十五杀人, 十六领兵, 曾有煞神之名的郕王天然也是龙眉凤目、英勇昂扬的, 只是那样的郕王苏弦一来没有见过几次,二来也是隔得太久。
“叫水来,我解解乏。”等的苏弦出去了,吴琴面上利落的笑意便也缓缓收了起来,因着郕王喜好,她在府里便要不时候刻的做个大风雅方,不拘末节的人,绕是她赋性并不小家子气,悠长下来也是要累的,更莫提,往自个丈夫身边塞人,这事谁又能真逼真切的全无芥蒂呢?
时至本日,除了宋氏那不值钱的丫头,府里就唯有王妃育有一子,起名沈英泽,方才四岁,虽性子并不得王爷喜好,但那也是端庄的嫡出宗子,若无差池今后是要担当这郕王府的统统的,到了当时,府里那里另有她这个前侧妃的安身之地?恰好她膝下无子,倒是想争都没的争!
吴琴也是一顿,却并未多言,只是上前立到了郕王身边,素手纤纤为他揉起了两边鬓角,笑着解释道:“也不小了,弦姐儿是妾身家中表妹,已然过了十五生辰。”吴琴说着又笑了笑,偶然普通感喟道:“提及来妾身刚来服侍王爷时,比mm还小一些呢!”
这话虽是阿谀巨多,吴琴却自认也对了七八成,那袁氏的确是哪哪都及不上她,只除了……
而院内另一头的配房,白鹭则是在屋里脚下不断的清算行李,安设东西,配房较之正室本就更小些,摆布还隔出了两间耳房,只架子床前设了一老翁垂钓的紫檀山川木屏,再隔上一层琉璃碎玉穿珠帘便算是分开了前后起居之所,但装潢安排倒是到处繁华讲究,比之侯府时开阔冷僻的文竹院更是不知超出了那里去。
“王爷模样严肃,实在性子再好不过的,你莫怕,等熟了便好!”等的郕王去了,彩云上前笑着安抚她,苏弦诺诺承诺了,面上却还是一副心不足悸的神情,吴琴又闲话几句,便安排了她在配房住下,本日先清算清算,诸事都等明日再谈。
“我那mm那可安设好了,叮咛下去,衣食住行,都不得怠慢。”心有所思,面上不经意间便会行于声色,更何况对的是朝夕相伴的知心人,吴琴不过寻平常常的一句话,彩云听着倒是莫名的心中一颤,服侍的更加恭敬谨慎。
因要出门,苏弦换了一身秋香色的竹纹罗衫,下着雨过晴和软烟罗裙,只是外头又罩了一件沙青色棉绫大氅,将满身都盖的严严实实的,加上她身量未足,这会低着头,只暴露鬓角簪的一对松绿堆纱绒宫花,的确是显得身形薄弱,更加年幼。
“奴婢已便问过魏公公了,说是还歇在前院书房。”
“去探听探听,王爷今个在哪歇了?”吴琴闭了眼,开口叮咛道。
但现在的郕王沈琋却绝非如此, 虽只是随便盘坐于罗汉榻上, 闭目揉着额角,但倒是剑目星眉,边幅仿佛,一身苍青蟒袍穿在身上,只如龙蟠虎踞普通令人不敢直视。
吴琴是郕王第一个驰名有份迎出去的侧妃,本就与平常宫女通房分歧,加上她已去的祖父威武候是武将,又是为国捐躯,在军中一贯名声颇佳。爱屋及乌,未进府前他便对吴琴存了几分照拂之意,相处后发明吴琴性子利落,极对他的胃口,便更是宠嬖,满府里再没有谁能比得上,以后王妃过门也比不过她的荣宠,因着膝下无子,吴琴坦言自个没福分,想从娘家找个自家亲戚来生子养着,自家亲戚一条心才放心,他也应了,乃至还是以更加赏识她的率真爽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