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弦嘲笑的撇了撇嘴角,昂首看向了面前的父亲吴阗,缓缓道:“是,大人若没有旁的教诲,苏弦便就此别过了!”
这时的白鹭还没从吴琴那晓得苏弦的出身,这一番话也说得是推心置腹,分外诚心,苏弦回过了神,看着白鹭面上的担忧便也垂垂安静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 渔樵斋内,李氏母女提到的吴阗则是正立在苏弦的面前,满面体贴:“王府不比旁处,你畴昔了要到处谨慎,少动少言, 有甚么事都多问问琴姐。”
以后一起上,不管劈面两人再说甚么,苏弦也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幸亏有李氏的话在前,吴琴两人也只当她当真是性子胆小,心内更是看轻几分,只是持续拉着她闲话,成心偶然的流露着王府的泼天繁华,郕王的英勇密意来。
只不过上一回她刚进王府的一日仿佛郕王爷未曾过来啊。苏弦心内有些迷惑,莫非她记差了?
这统统,在自个的切身父亲眼里,本来都是她咎由自取,妄图繁华?
幸亏吴阗自小就会读书,又有当时的吴母催促着,自十三岁中了秀才,以后便顺顺利利,一起考上了二甲传胪,现在也领着翰林院编修的差事,这差事清贵是清贵了,可却实在没甚么油水,加上府里的铺子庄子都在吴母手里,只是供着府里开消,并不会让吴阗随便花用,这会儿一脱手能给她二两百纹银实在是很多了。
这会儿的苏弦自是能听出吴琴这话是用心,意在让她对郕王心生神驰,只不过固然如此,苏弦也不得不承认吴琴这话说的丁点不错。上辈子便连她这个没人理睬的,在王府时该有的分例也是一样很多,逢年过节的,郕王还会开库放赏,更是大家有份。
“你这丫头,更加没端方了,我与mm说话,有你插口的地儿?”吴琴口气虽峻厉,眼里却透着笑,那丫环明显是得宠的,也不甚在乎,笑眯眯的朝着苏弦告了罪:“奴婢彩云,见过表女人。”
莫名其妙的被接回府,被崔嬷嬷调/教,被不容回绝的领去郕王府,失了明净,一辈子都成了低人一等的侍妾——
苏弦之以是对生父这般记恨,除了他孝期荒唐让自个莫名成了个“表女人”以外,更多的倒是在郕王病逝以后,同为父女,吴阗能花大把银子将琴姐儿接回家,却只给她留下了十两银子的行动实在是寒了她的心。
吴阗虽已是而立之年,倒是长身玉立,面白不必,对苏弦的失礼也不介怀普通,低头自案下拿出了个小荷包:“你在王府人生地不熟的,拿着这个,如有个甚么事也不至于为了银子难堪。”
“哦,那可巧了,我们姐妹这便去见过王爷。”吴琴不易发觉的略略一顿,便又回身拉了苏弦。
“你在外头长大,疏于教诲,这都是我…府里的忽视,我这时虽想赔偿一二,却已迟了。”吴阗面色欣然,苏弦再听着父亲的话内心忽的就软了下来,昂首正想说甚么,便听吴阗又沉吟着,慎重道:“你此去王府,旁的便罢了,我只愿你能恪守本心,莫做那妄图繁华之人。”
只可惜……这么好的人,倒是命不好。想到最后一动不动的瘫在床上,生生的从自个压根翻不动的八尺壮汉,瘦成连她都能等闲抱起竹竿郕王,苏弦也忍不住在内心叹了口气,如果郕王当真能长命百岁,她就在郕王府里安安生生的养老送终,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