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看你有没有钱!!”
铃声一响,黉舍里的孩子就鱼贯而出,没多一会儿,我就看到了温远的身影,他跟在别的孩子身后,头半低着走的缓慢,但没等走出黉舍门口范围,一个十八九岁贼眉鼠眼的小年青就跟了上去,抬手,就在温远的肩膀上拍了拍。
我瞄着俩人的背影调转车把,空着二十多米的间隔跟进,七扭八拐的,骑到了条小胡同口,没等探头,内里的声音便已传出。
我哦了一声笑笑,“看个朋友,你呢。”
“去他妈的吧!在民政如何的!老子公安都不怕!这小子就是欠清算!我他妈一看他就来气!!”
“还得尽力,尽力。”
我抬起眼,温远红着眼也在看我,“叔叔,你帮不了我,没事,真的。”
只是……
秃子恶狠狠的对着墙面扔动手里板砖,几步上前对着温远的背脊就踹了起来,“你小子不是说就有五毛吗,跟我玩门路是吧!早死是吧!!”
我远远的看,手上用力的握紧那根裹着报纸的板凳条,就看着温远伸直着捧首躺在地上,秃子还在用力的踹他,中间的几名小混子起哄,“踹!敢欺负咱弟弟!就得让他吃点苦头!!”
我微微直身,看着温远转头,小青年随即歪头给了温远一个行动,表示温远和他走,温远绷在原地没动,抬眼,很天然的就看到了街边的我,我瞄到他眼里的惊奇,食指在唇边做了个‘嘘’~的行动。
“好咧!”
“你小子如何回事儿啊,不是说了吗,明天得两块钱了!”
中间的瘦子哈哈大笑,“砖哥,说不定他爹就是你!!”
十多脚后,秃子哈腰将闷哼的温远提起,“孙子!明天还是两块钱,你记着了,别找不痛快!”
他一转头我对着那光溜溜的脑袋就罩上了麻袋,一手抡起板凳条就开抽,秃子‘哎哟’!一声就蹲到地上,“谁啊!妈的谁啊!!!”
瘦子说完就飞出一脚踹到温远的后背,踢得这小子闷哼一声当即就踉跄的跪到地上,我心一紧,看着那秃子鼓掌大笑,“这小子就是欠清算!敢欺负我弟弟!一破足球当宝贝了!给我搜!我不信他兜里没有钱!!”
“谁叫我。”
“我没那么多钱。”
“……”
温远吸了下鼻子,好一会儿,才把胳膊圈到我腰上,嘴里,收回细碎的哭声,“我不想让你看到,我丢不起此人,你把我刀还我,我捅死他,我捅死他……”
调转车头归去,出了胡同口竟然看到了熟人,不是我眼神好使,是那身戎服过分显眼,本能的清算了一下本身背着的军挎,特地别到身后,“大明?”
持续两天我都没干甚么端庄事儿,中午就在温远的黉舍门口守着等他放学,中间隔着一条街道,身上,斜背着个军包,内里,插着根裹着报纸的板凳条。
魏大明也有些迷惑,“小金嫂子,你在胡同里干吗呢。”
温远不接办绢,闷头站着,“你看到了。”
我腿撑着地,手肘就在车把横梁上支着,眼睛,则死死的盯着黉舍门口不放。
“哈哈!砖哥!不当爹你要当爷爷啦!!”
“妈的!”
我节制了一下情感,骑着自行车上前,对着温远递过手绢,“用这个擦。”
“砖哥!不能打脸,他妈那破鞋在民政……”
他没吭声,头又低了下去,不晓得那小青年和他说了句甚么,温远闷闷的就跟到小青年的身后朝着个胡同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