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才二十七岁,就已经是皇太后了,这日子另有甚么意义,”杏贞喃喃自语,不敢置信,世人也不敢劝,一个小寺人进了养心门,在德龄耳边说了甚么,德龄又奏,“恭亲王进宫了。”
杨庆喜接过圣旨,奉给了天子,天子展开看了起来,不过天子进学不久,不过是认得几个字,哀诏上的字都认不全,且通篇毫无句读,如何能看得懂?天子苦着脸,“谁来念给我听?”
曾国藩问的胡涂,但是曾国荃仿佛是听懂了,曾国荃大马金刀地坐下,“我倒是感觉此人,”曾国荃朝着曾国藩比了一个“六”的手势,“毕竟他但是顾命大臣,大行天子的亲信!”
德龄跪在地上,低着头,“回娘娘的话,是让主子去当差了。”
“主子请皇太后安,还请皇太后节哀顺变,不要伤了身子。”恭亲王声音有着强忍的哀思,伏在地上长跪不起。
“你当的好差!”皇后突然发怒,似有雷霆之威,边上本来站着服侍的宫人嫔妃们,赶紧一起跪下,战战兢兢瑟瑟颤栗,“皇后息怒。”
披麻带孝的恭亲王疾步走进养心门,红墙黄瓦下白布漫天席地,见到满脸泪痕的皇太后站在养心殿前,穿戴玄色孝服头戴一朵红色纸花,恭亲王痛哭出声,膝行到养心殿前,连连膜拜。
“哼!”肃顺嘲笑答道,“名流我见过,读通了书的我更佩服,郭嵩焘、王闿运、高心夔他们,莫非不是名流,莫非不是满腹经纶?我敢说,他们要晓得了我何故要先定年号的原因,必然会同意,必然会说我这是匡时救世之策。要说那些除了凑趣教员,广通声气以外,就晓得玩儿古玩书画的翰林名流,或者打秋风、敲竹杠,给少了就骂人的穷酸,他们瞧不起我肃老六,我还瞧不起他们那些王八蛋呢!”
看肃顺是如此气愤过火的神情,杜翰不敢再说,穆荫也保持沉默。如许,年号的事也就不必再筹议了,就等着去面陈天子,汇报此事。
“虽有贰言,可不是反对中堂。”杜翰从速声明,“我只是怕京里有人说闲话。中堂不晓得,现在专有一班穷京官,读了几句书,号称名流,专爱吹毛求疵,自鸣其高。未即位,先改元,分歧成例,可有得他们罗嗦了!”
“六爷,”杏贞有些支撑不住,边上的帆儿赶紧扶住,“大行天子好狠的心,竟然连让我们最后见一面的机遇都成了期望,圆明园一别,已成存亡之恨,此生不复相见,者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六爷,”杏贞的声音哀哀,“你说这让我们孤儿寡母的如何办?”
“皇太后娘娘。”众嫔妃低头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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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龄,”皇后收住了眼泪,冷酷地开口,“本宫叫你去行在是做甚么去了?”
“呵呵,”曾国藩摇点头,不觉得然,“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但是实在话啊,大行天子已经宾天,新帝如何,圣心如何,对着他又是如何?可还是要让人难以揣摩,以是手里有着遗诏,占了大义的名分,可如果没有圣心,那就是沙洲楼阁,禁不起大浪冲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