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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谈笑着,岳阳殿很快就到了。高高的红灯笼挂着,丝竹声已起,好一番热烈气象。走进殿内,满眼皆是天潢贵胄,他魏家子孙。
“时候不早了,臣妾想和母亲说会儿梯己话,就先请辞了。这杯酒……不,这杯茶就当给陛下赔罪。”
姜樰有孕在身,滴酒不沾,便以茶代酒饮了一杯。放下酒杯,晃眼瞥见贺子芝闷闷地坐在两位长公主前面,半句话不说,倒似躲在角落里普通。
姜樰一滞,快速畅怀大笑起来,指着本身案上放的那一大块石榴玉雕说:“公然是母女呢,母亲和阿樰想到一块儿去了。”
看来,贺氏在太后那边养好了身子。
“女儿有些话还需母亲带给父亲。还请母亲记得奉告父亲,在行宫时父亲交给女儿的事恐已败露,阿樰暂不敢轻举妄动。”
魏恒知她盼这一日好久了,利落应了她:“先去吧,朕稍晚些返来。”说毕,拍拍她的手,放心由她去了。
她一个妇道人家,从未涉足宦海之争,既然夫君并一双后代都陷出来了,她另有甚么好劝说的,只得放心传好话就是了。
上了步辇,魏恒便按例要摸一摸她的肚子。
前不久还在筹办春节的事情,眨眼间便已到了除夕。时候过得还真快,不知不觉,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月。
姜樰恰是在除夕那天出世的,日子赶得巧。她出世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姜府里的树木花草全都裹了层银装,父亲有感而发,便给她取名为“樰”。
那是个红玉雕镂的石榴形项链,颗颗果实饱满,在光芒晖映下发着晶莹的光芒。玉质细致,水头上佳,触手升温。
而眼下,是本身胜利得了先机。
本来这第一杯酒该敬给太后,只是太后说了不讲端方,本日偏又是皇后生辰,加上姜家荣国夫人在场,众皇亲国戚也都跟着先给皇后敬酒。
现在胎像安定,她有身的动静才传出去。就连太后那边,也是到除夕当天赋晓得有这一回事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家宴过了半,大伙儿借着酒劲儿大声谈笑起来,连连有人端着酒杯来给魏恒敬酒。魏恒初即位不敷两年,各位的面子都要给足,便是来者不拒。他酒量确也好,喝了不知多少杯,还算复苏着。
姜樰好些年没见母亲了,便又跑到母切身边儿,抱着她的胳膊撒起娇来:“阿樰看到母亲欢畅嘛,一时就忘乎以是了。”
他倒是有耐烦:“朕帮你挑吧。”翻了遍嫁妆,看中了一对,也不问她喜不喜好,直接便往她耳朵上挂。
本日要见母亲,她得盛装打扮才行。
说是家宴,却半点没有家的味道。
这一说到孩子,姜樰这会儿不得不收起了那份儿高兴。脸上的神采也由晴转阴,好不阴霾。说甚么福泽,要保孩子还不得靠本身。
待到了崇光殿,两人关起门来,细细提及话。才半年不见,就好似隔了多少光阴。但是对她这个重活一世的人来讲,确切就是隔了好多年。
她这一笑,明丽动听如春日桃花,端庄盛容,那里另有半点病容。姜樰不由的心头一凉,嘴角笑容微滞。
宿世母亲郁郁成疾而病逝,她没能庇护好本身占了主因。这辈子,她拼尽尽力也要庇护好母亲,庇护好姜家。
“那是当然。”
她一个昭仪,未得妃位,能插手家宴已是沾了太后的光。信赖她压根儿没想过,顶着隽誉,成为制约姜家关头人物而入宫的本身,会沦为一个只能坐在角落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