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那里来的无缘无端的心疼，后宫沉浮二十载的太后，底子不成能成为浅显人家满心嫡亲之乐的长辈。她对贺子芝好，也只是在扶贺家。
“朕筹算派你前去西北，担负监军。”
但是，两人就皇后和静妃的话题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外头飞奔而来的小寺人打搅了。这小寺人不是泰宁宫的，倒是在前朝干琐事的。
窗外风景恰好，雪正融水，新绿满眼。一派朝气盎然，呼吸上一口清爽，吐出胸中浊气，沐浴在徐来东风当中，令人感受仿若重生。
雍王看着魏恒，看着这个更加有帝王手腕的人，摊手耸耸肩。
太后极喜好贺子芝煮的茶，小饮了一口，顿觉神清气爽，驯良笑道：“哀家就盼着你来，怎会烦你。”
“你看看吧。”
雍王见他暂没有奉告筹算的意义，待小饮了一口解渴，便先开了口：“臣弟细想了一番，姜威反回西北是被皇兄逼迫之举，若如皇兄所言，齐北并未南侵，若姜威感受对抗不住，是否有背叛齐北的能够？再有，姜威返回西北必将向朝中要粮草，皇兄是给还是不给。若不给，又是否会是以进一步逼他挨近齐北？”
太后只目送她出了殿门，而后便叹了口气，也不知在叹些甚么，只一味皱眉饮茶。德太妃善察言观色，不免要问上一问，但是太后再度轻声一叹，又默了一阵才与她说话。
当即发笑，问：“皇兄这是……”
皇后母家拥兵自重，以兵官僚挟天子，皇后应当处于如何一个位置才对呢？是鱼死网破，以皇先性命反手钳制，还是以安抚为主，随了姜威的本意。
“……”
雍王摊开过目，草草扫了几眼便神采微变，急道：“齐北雄师南下进犯，西北战事又起？！”稍有一顿，话锋急转，“西北军兵权尚在姜威手中，万不成让他亲身前去应战！”
雍王听得点头，尽皆悟了。就体味敌手的程度而言，他公然不如皇兄，那甚么廖元，他可从未传闻过。
贺子芝尚未册封，但宫中已都称她静妃，更是多有尊敬之意。
那十万西北雄师是姜威暮年在西北为参将时一手组建的，近十年以来阵容慢慢强大。三年前先帝以加官封赏为由召姜威回京，时先帝已病重，皇位之争正盛，故而姜威未再滞留西北，而挑选领旨回京。
魏恒坐下，表示雍王且放松表情，饮上几口清茶再说。雍王入殿还没来得及坐，两人已聊了很多，倒是显得沉不住气。
雍王这话说得相称直白，半点虚晃也无。
监军替朝廷协理军务，督统军务，往大了说可与将帅分庭抗礼，风景非常。可要往小了说，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监军在军复也许连一句话也说不上，乃至有性命之忧。
德太妃在旁拥戴：“就是，可千万记得要立端方。这有的人啊，就爱欺软怕硬。”
“皇后。”他兀自发笑，收回瞄向窗外的眼神，回到实际中来，“皇后是朕的老婆，在朕眼中，她并不是姜家人。”
魏恒一声哼笑：“齐北不必然南侵，姜威想回西北倒是真的。在朝中受挫，回到军中便是如鱼得水。崔永这份军报，依朕之见，极有能够是在姜威授意之下，八百里加急送来的。而姜威担忧朕脱手禁止，故而让军报先送至他手，再由他转呈到朕这里。而后，在朕不晓得的环境下，以军情告急为由，赶往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