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着肚子,朕总叫你不要相迎,你偏不听,只好不再通传。”
这一次,也不例外。
她早就想到了,以是,差人送贺礼去的时候,趁便送了两个宫女畴昔。这两个宫女皆是此前甄选而出的,皆懂医理。她贺氏虽得了恩宠,但是能不能怀上龙胎,可就说不准了。
“母后那里不舒畅了,可请了太医?”
魏恒却尽皆看在眼里,包含青霜袖中暴露的一角信纸。
“嗯?”
午后金灿灿的阳光映照在他的侧脸,他笑得那么纯粹,眼神那么清澈,说出来的话仿佛是冲破层层停滞才从心底涌出的普通。
魏恒如何能回绝得这么干脆。
“啧……陛下真是更加会说甜话。不去就不去,只是陛下可千万要把臣妾的体贴带到。”
魏恒早晓得太后必然会插手此事,被劈脸盖脸地骂也不见缩头缩脑,反嬉皮笑容替太后垂着肩膀。
“天然是怕的。”
青霜这就去小厨房烧纸条,不想刚走到门口,劈面差点撞上魏恒,几乎把袖子里的信给抖落出来。
“别但是了,外边儿正融雪,路滑着呢。你这如果一摔,可得把朕的心都给摔碎。若真想走动,就在你的东梧宫散散心就是了。改明儿朕让人打扫了积雪,你再出去可好?”
“母后贤明,公然甚么都瞒不过母后的眼睛。”
魏恒点头笑了,揽她进怀里,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在她耳边腻歪起来:“可朕不想走,朕过了今晚还会来你这里,除了东梧宫,哪个宫也不想去。”
“儿臣晓得,母后的担忧不无事理。但是母后不也看到了吗,姜家朝中权势日渐委靡,他拥兵自重实乃困兽之斗。以是,母后在担忧甚么呢?那姜威甚么心性儿臣早已摸清,他是断不成能和雍王结成一派的。”
已经好久未曾与家中通过函件了,甫一见信,不免有些忐忑。
“但是……”
“放心。”刚来没说上几句话就要走,魏恒非常不舍。一想到自泰宁宫出来,还得去微风殿夜宿,便更是不舍离她。磨磨蹭蹭地,在她额头悄悄落下一个吻,抱了又抱才去了。
姜樰顿时翻了几页,倏尔对魏恒道:“臣妾原想看看克日的出入如何,让青霜去取帐本。方才传闻战事又起,臣妾在想,客岁南边水涝,朝廷赈灾必花了很多银两,现在军饷又少不了,国库可还吃得消?臣妾这些珍宝,是进宫时带来的,可换些银两略作补助。虽是杯水车薪,但也是臣妾的一点情意。”
魏恒言罢,稍有踟躇:“对了,有件事朕思来想去,感觉应当奉告你,也不知你有无听到风声。”
方才出了殿门,却又不甘心肠转头,对着紧跟着送出门来的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太后说着,忽而想起皇后,又见魏恒不知为何执迷不悟,便越想越气,不由拍案而起:“定是皇后给你灌了*汤,哀家毫不能听任她持续反叛,利诱得你连祖宗社稷也敢拿来冒险。有舍才有得,你护着她,哀家也不肯伤你所爱。为防姜家权势再度收缩,那孩子是万不能留的——来人,筹办堕子汤,哀家要亲身去一趟东梧宫!”
西北军兵权在父亲手里,这一行动无疑是借兵权来震慑魏恒。如果是之前的魏恒,这招必是有效的,可现在老是奇奇特怪的魏恒……
“哀家为何叫你来你不明白吗,你还跟哀家装起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