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馒头下肚，叶红玉立马生龙活虎，一起上叽里呱啦说个不断，陆蓁感觉有这辩才，不去做相声演员，的确亏大了。
“感受如何样？”叶红玉在她身边蹲下，伸手从中间的箱子里拿了一瓶水，拧开盖子灌了两口。
“哦，好。”老太太朝案板上扫了一眼，笑眯眯地点点头，“老头子已经把面条下好了，快去歇歇。”
陆蓁谙练的号召客人，清算桌子上的碗筷，铺子里满盈着浓浓的香味，奶红色猪骨汤在罐子里咕咕嘟嘟地冒着热气。
陆蓁点头，“吃了”
“她叫徐静蕾。”陆蓁看她扎耳挠腮的模样，忍不住接过话头。
阳春面是林记面铺的招牌，一把细面，半碗高汤，一杯净水，五钱猪油，一勺桥头老陈家的酱油，再烫上两颗挺括脆爽的小白菜，色香味俱全。
“那我就跟红玉叫你一声妹子了！”赵振从善如流地叫了一声妹子，语气亲和，让人下认识地信赖。
叶红玉跑了七八年的龙套，吃的盐比她吃的米都多，陆蓁把她说得每句话都冷静地记录内心，她晓得这是叶红玉在变相地感激她给的那两个馒头。
说着，偏头看了身边的女人，“红玉姐，没吃？”
“对，就叫这个，你看我这脑筋。”叶红玉烦恼地敲了敲脑袋。
陆蓁麻溜地系上围裙，套上护袖，接过林爷爷手里的抹布。这是她的兼职事情，每天早上一个小时，十块钱外加一碗阳春面。
陆蓁固然听得耳朵起茧，但也获得了很多关于北影厂的小道动静，比如某或品德不好，喜好扣人为；谁谁太色，喜好占女群演的便宜~~~~~
三尺来宽的胡同，这个时候进收支出的都是赶着上班的人，路口没有红绿灯，平时车辆也未几，只要一条班驳不堪的斑马线，断断续续地印在马路上。
下楼的时候，天方才亮开，雪后初晴，金光万丈，太阳在地平线上半露半掩，染红了天涯的云朵，浅红、淡红、橘红、深红，一层层堆叠，似锦如霞，流光溢彩。
“演技很棒！”陆蓁不假思考地答道。
一双娇媚的大眼睛里仿佛有水光明灭，陆蓁没重视到这个，见她迟迟不揭开盒盖子，还在中间催促，“应当还热着，你趁热吃，凉了对胃不好。”
“妹子，你走的真快，我在前面叫你几声都没闻声。”叶红玉一手搭着陆蓁的肩膀，一边呼哧呼哧地喘气。
“我顿时畴昔。”陆蓁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就着围裙擦洁净。
歇息的时候，陆蓁坐在小马扎上喝水，不远处叶红玉和赵哥低着头不晓得在嘀咕着甚么，看起来奥秘兮兮的。
远远地就看赵哥朝这边走过来，叶红玉从速拉着陆蓁迎上去，“老赵，这么早就完工啦！”
“好”叶红玉依言翻开盖子，两个夹着咸菜的白馒头，冒着热气整齐地躺在饭盒里。
雪前暖，雪后寒，明天的温度比之昨晚，只低不高，陆蓁紧了紧脖子上的领巾，恰好罩住耳朵和面庞，路上另有零散的几片积雪，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作响。
她做群演也有两个多月了，模糊约约也明白了这个圈子里的一些事情，有些人有些事，如果没点友情，谁会闲着没事干跟你说这些。
“呐，一大早就有剧组打电话过来，让我招十几个群演。”赵哥的声音是那种粗狂型的，抬高嗓子说话的时候，就会有一种烟熏的感受，听起来特别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