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隐想了想,说:“模样也像。不爱束发戴冠,头发就随便系着或者散着,衣服松松垮垮,不成体统。”
十三年前。
那神情,清楚带着点不耐烦,感觉他在在理取闹。
“我不跟你说,陈腐。”
“不下了不下了,甚么破棋,跟我犯冲!”林云深猛地往榻上一躺:“累死我了,太费心,我要睡一觉疗摄生息!”
白河略有些惊奇:“我哥这里奇怪玩意多的很,如何会没甚么玩的,他……”
“千山兄既然要歇息,我也该归去了。”
他在里头刚穿整齐,白河就来了。
“慧端姐也不说么?”
白隐进门,嘴里仍然没有好话:“倒是看不出来,你还肯看书。”
他这一脚力道不小,踹的海棠树晃个不断。林云深抱着树枝俄然大笑起来,仿佛就是用心唱给他听的一样,瞥见他脸红脖子粗,拍着大腿直笑,不但不下去,反而唱的更大声了。
林云深闻言朝下看了一眼,瞥见白隐,就乐了。蜷起一条腿,懒懒地说:“如许风凉。”
他说着就跑到另一边去了,将棋子收了,本身捏着一个棋子,也不晓得嘟囔些甚么,垂垂地,竟然睡着了。
白隐道:“这世上敢调戏我的,除了林云深,另有别人?”
林云深合上窗户,垂眼想了一会,歪在榻上,见他们兄弟还在说话,就爬起来走到另一侧窗户下,拾起白隐的那本书看了一眼。
林云深听了“啧啧”感喟两声,说:“公然江山易改赋性难移。”
郎姓齐,姐姓齐,
白隐起家送他,两兄弟一起到了院子里。林云深又爬起来,偷偷推开一点窗户,闻声白隐对白河说:“他住在这里的事儿,对外不要说。”
林云深骑在树上,用嫩海棠树枝编了一个帽子,戴在头上。白隐从屋里出来,抬头看着他说:“归去清算好再出来。”
“你都多大年纪了,赤脚披发,叫人瞥见了,成甚么模样。”
白隐道:“胡言乱语。”
半夜里翻身毛对毛!”
白河就笑着说:“我大哥这里有棋,那棋子奇怪,触手生凉,要不我们下一盘?”
林云深闻言就从树高低来了,问说:“那哪能,我此人还是很懂礼数的。你是一回事,你爹又是一回事。但是我没有像样的衣服,从长洲出来的时候,我就带了点银子。”
白隐要往树上爬,仿佛又感觉有失公子风采,最后垂袖而立,抬头看向林云深:“都说你是魔头妖道,我去寻你的时候,觉得你虽作歹多端,但必是高人风韵,谁晓得真人竟如此地痞放诞,实在有损你魔头威名。”
林云深低头看说:“为何说我是魔头妖道?我伤的那些男人,不是玷辱了人家明净的登徒荡子,就是欺辱女人的混蛋丈夫,我看那些女人不幸,这才帮了一把。至于我伤的那些正室,她们悍妒成性,虐待妾室后代,后院不正,将来必然家门不幸。我砍了这些人的手,是不让他们再拳脚相向,割了他们的舌头,是为了不让他们再口出恶言。那些玄门朴重捉鬼杀妖是闲事,我除人中的奸佞,那也是闲事。莫非善恶只是鬼怪和人的辨别么?非也非也,有些人比鬼还可骇可爱呢。”
“诗经里的《郑风》,《卫风》,都是淫奔相诱之诗,《郑风》是女的勾搭男的,《卫风》是男的勾引女的。有几篇细心考虑,的确不堪入目,还不是淫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