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世廷早知他有后招,倒也不惊,嘲笑一声,转头看了一眼太子,只见他虽被施遥安礼服得紧紧,嘴边却勾起玩味:“老三,孤如果你,就尽快出宫,尚能减少毁伤,不然耗到天明,等都城和外埠的救兵都来了,将这皇城重重包抄,你们就完整的插翅难飞!”
王府正厅处,潘氏见丈夫要进宫,带着丫环几步上前,蹙眉:“郡王!”
他一拉主子:“三爷,不成――”
殿门口的禁卫虽多,却那里抵得了一波波来势凶悍的亲兵,一会儿工夫大半已被绑手缚足,小半被立斩当下,金銮殿正门,空出一条染了血渍的红毯大道,施遥安领着主力亲兵,如势不成挡的澎湃潮流,提刀入内。
夏侯世廷回身,几步回殿,拽起太子衣衿:“果然不交出人?”
高长史恭恭敬敬道:“倒也没其他事儿,只为郡王送小我来,送了我们就走。”
施遥安却心头一惊,当时传闻三爷安排拓跋将军北上,只当是在北地先驻扎下来策应,三爷彻夜进宫太子谈判后,暗中接了娘娘分开都城,然后匿居北地,再不返朝,一来,不会让带走殉葬人的事暴光,二来阔别朝堂,不跟太子争了,也能平消太子今晚的肝火,事儿也就渐渐停歇了。
拂晓刚过,天蒙蒙亮,门咯吱一响,有宫人怀里抱着东西,连续出去。
宫院两侧,廊下的伤兵将中箭身亡的同袍已托到了中间,正忍痛拔掉箭矢,捂住不住流血的患处,却还是仰着头,在夜风中等着主帅公布下一道号令,闯宫,还是撤退,只在殿浑家的一句话间。
夏侯世廷眸光洌洌,看一眼太子:“好好照看着储君。”
金銮殿外广场已经横尸数十具,其他亲兵也是负了箭伤,另有未熄的箭火融融烧着。
太子也是好像开打趣:“孤当然晓得惊骇,秦王当人间全都是你这类疯子,带着几千亲兵就敢进宫?传闻秦王是有军情急奏?那就尽快奏上来吧。”
太子坐在大殿中间,火线置一张香木小几,上面摆着一盘棋,是常日在东宫内的装束打扮,一派闲适超脱,正单独捡子落下,身后只陪着年公公。
这是那次为她娘家父亲压下参奏折子以后,她窝在本身怀里吐气如兰的话。
金銮殿外的空旷广场中,半空飞着点了火的锋利箭矢,划破夜色吼怒而来,射到步队中,亲兵一个个负伤落地,剩下的也乱了阵脚,一边躲闪,一边抬头四周找寻伏击的人。
景阳王府。
夏侯世廷不问自取,将太子那边的黑子棋篓拿过来,顺手拾了一枚,落定棋盘上。
早几日前就已安排杏园十八户出山,私揽昔日蚀客武将,让施遥安从高家村将拓跋将军和岳五娘佳耦接来,现在,拓跋骏已携十八户的门将轻骑北上,前几日,一队精兵早就跟上了赫连允。
太子眉毛一挑。
景阳王置若罔闻,持续:“……并且秦王今晚带兵进宫,也是情有可原,全因救妻心切,不舍秦王妃。”说着转向太子,撩袍跪下:“只求太子给个叫秦王放心的答复,臣再来当其中间人伴秦王出宫,今晚这件事,也只当过眼云烟,既往不咎,再不提!”
妇人抬开端,廊下灯具照得一张面庞清楚非常。
正这时,殿别传来激扬马蹄声,伴着一阵响动,施遥安神采一变,出殿检察,只见有人已领着兵进了皇城,现在多量人马停定在金銮殿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