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阵子已经逐步看淡了,魏王的本性怕是可贵改过来了。
宁熙帝内心实则也是松了口气,皇子之间相互谗谄还几乎误杀了太后的事儿,说出去也不好听,惹了皇家名声有污,有了慕容泰抵下大半罪恶,便能正回皇家名声,魏王起码有回旋的余地,惩罚不会太重。
凡是能做到一个部分最高的位置,都是天子腹内的虫,帝王一个眼色一个行动,刑部尚书就明白了皇上现在设法,几步上前,与皇上低语一通,又回到原位,面朝丹墀下,朗声持续方才未完的宣判词:“——辜念归德侯府功劳卓著,两子俱丧于疆场,圣上仁厚宽宏,特降慕容泰为流徙蛮荒之刑,贬去北地边疆,自此剥夺勋爵之位,今后断离干系,在北地服刑结束,毕生不得回京,降为白身,此后三代不得在大宣入仕仕进,也不得接管都城归德侯府的半点布施救济,与家属断绝来往!如有暗里打仗之嫌,两边三倍开罪,决不轻饶!”
殿内的天子高官,俱是一震,审案中竟敢有妇人冲进殿堂喊刀下留人,哪个有这胆量,再细心一看来人,却一讶,顿时除了宁熙帝,全都窃保私语起来。
如果直接用丹书铁券威胁哭闹,指不定天子还能顺理成章地翻脸,现在她这么一说,天子那里还美意义有回绝的余地。
云家的嫡女,本在都城算不上驰名誉的,乃至是籍籍知名的,令媛中,远远比不上郁宰相的令媛,没料本年之间俄然发灿烂彩,好像一朝之间翻了身,先是进宫赴宴,讨了皇太后的喜好,得了世家后辈的追捧,又是随行秋狩,得了秦王的当众转赠上古名品的灿烂,堆积了普天下女子的羡慕,最后还促进一段姻缘美事。
次日大殿亲审,合法刑部官员呈出孙郡王供词时,韦贵妃驾到,亲身出面提出此事,说魏王受了慕容泰的唆摆,慕容泰为了打击秦王,才借魏王的手,连启事都找好了,叫人挑不出弊端:慕容泰原订的妻房是云家嫡长女,却顿时要嫁于三皇子,该是早就发觉未婚妻得了三皇子的重视,这才心生妒恨,臣子后辈如何能等闲绊倒皇家后辈?因而慕容泰趁进宫赴宴,筹算陷秦王于不孝不臣的罪名,而魏王并不知情,被慕容泰使计给勾引了,才当了慕容泰的靶子,戋戋个侯府公子,竟吃肥了胆量,将几名至贵之人玩弄股掌,谗谄秦王,又几乎误害了太后犯病,还害得无辜的魏王被冤枉,天理难容!
宁熙帝凝神半刻,叫人去将慕容泰提来。韦贵妃心下一喜,与婢子银儿退到帝王身后的珠帘内,再不作声,不管如何,有慕容家那小子挡罪,总能给魏王减少些任务。
这慕容泰,不管如何,看来是射中必定的替罪羊了!
找返来以后,云菀桐当夜就毫不华侈地用在了魏王身上。天光一亮,魏王一觉醒来,只发觉糊里胡涂地又弄了一把,气不打一处,掐死云菀桐的心都有,归正又不是没做过杀侧妃的事,幸亏鸳鸯和王府长史将魏王拦住了,这个时候那里能内斗,这不是谋事儿么,魏王这才忍了下来,却自这天起,再不肯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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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大殿上官员齐齐闻到一股奇特味儿,顺着那气味派人宫人一查,才发明就是这侯府二少身上收回来的,连宁熙帝都嗅到了非常,方才龙眸一黯,皱了皱眉,姚福寿恐怕冲撞了天子,忙叫寺人和宫女端上香炉,点上香,香味袅袅发散,这才让殿内的味儿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