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恰好娶了。
打从最受宠的吟娘牙被踢掉,嗣王失了兴趣,不几日,当作情面,将人送给上面一个垂涎了吟娘多时的门客。
沈子菱也看得清清楚楚,忽的站起来,拉了冬儿朝堂屋内里走去:“不好,有诈。”
“北狄子欺人太过,一场大仗刚完还不消停,贪婪无度得很!嗣王返来就好,统统服从嗣王调遣安排!”将官们朗声。
“是!”李校尉见沂嗣王也来了,表示兵士弃械闭幕。
“受袭处所不过是个小村罢了,统共也不过百余人丁,”受令的将官忙道,“安抚的物质不会有些多了?”
校场上,校尉正练习兵士,日头正烈,兵士们排成行列,撸起袖管,被艳阳晒得古铜的健硕臂膀,持枪仗矛,口中赫赫呼声,挥汗如雨。
两人端盏,朝向长生牌祭拜以后,坐到上首,仆人们在门口齐齐膜拜道贺。
一股阴涔涔目光传来,冬儿将沈子菱袖子一拉,嘘两声。
蒙奴游兵蝗虫过境,一日晚间夜袭边疆一座村,妇孺财物被劫,一片狼籍。
沈子菱睫毛一闪,眨巴一下,瞥一瞥身侧人。
便衣铁骑前日下半夜缴了蒙奴偷袭洗劫的游兵,当下杀捕一片,抓了蒙奴将领互换前些日子被虏获的大宣百姓和财物,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她还指导过兵士们练操?沂嗣王死死盯住沈子菱。
她再霸道,再霸道,那也是在宅子里耍耍威风就行了。
宋管事将备好的酒水递给伉俪二人。
一个女人罢了。不能忍。
李校尉也没多重视下级神情,大脑袋一挪,晒成高原红的粗暴脸庞朝向沈子菱:“方才经夫人一点拨,重新换了个方阵,练起兵来,果然比先前更畅快流利,之前练习狠恶一些,总会有些兵器碰撞,发挥不开,布阵时也拖滞。早闻沈家武学不凡,从布衣习武入仕,短短几代便能出几个武状元、武探花,一举纵身跃进朝堂,果然不是浪得浮名,沈老将军也实在是兵家前辈,经历丰富,不负我们江北兵勇们多年崇拜,将沈老将军视为表率,也多谢夫人不吝见教!夫人能入沂境,是我江北之福!”
正火线,看台上,一身紫色小胡装,细腰绾玉带,发髻高梳,面庞儿红粉扑扑,目色灼灼雀跃。
堂屋内,祭祖的水酒已经设好了。
凡是那日见过夫人真人的将官,猖獗传言,本觉得嗣王夫人虽是将门女儿,可到底是京中长大的,必定会有些骄娇二气,加上年纪小了点儿,指不定就是朵温室里的花,没想到一见面,才知错看了,加上又是夙来敬佩的沈家以后,绝对足可担负得起边关夫人的位份。
两个亲兵大惊失容。
李校尉临走前还特别的可惜,嘀咕着夫人如何说走就走,走这么快呢…听得沂嗣王脸都紫了。
她眸里含着笑光:“我不过是从小耳濡目染,听爷爷和兄长他们说很多,顺口提点一下罢了,倒是校尉大人气度开阔,情愿听我的定见,不像有的男人,心机狭小,视女子为无物。”
她这是看准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会跟她翻脸。
小兵得令下来,刚要转头去筹办酒饭,又想起甚么,大声道:“嗣王,那要不要叫夫人一块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