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服膺。”松苓因为老太太经常叮咛,向来谨慎,只那日却被人给骗走了,成果柳初妍就差点被荣氏给害了。
她记得那一日,她随表姑婆去往鸡鸣寺礼佛,为家中祈福。同去的有武康伯府大太太、二太太和刚进门没几个月的韩家大奶奶荣氏。仿佛另有其别人,但是现在脑筋混乱,有些记不清了。因着武康伯府大少爷老是觊觎她的美色,立室后也没能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几次落入了大奶奶荣氏眼中,妒忌心起,趁着大伙不重视就将她推动了荷花池。
身子越来越冷,僵得不能动了。
柳初妍由云苓扶着,起家喝了药,漱了口,含了一颗甜得发腻的蜜枣还是感觉口中苦涩非常,柳眉紧皱。她环顾一圈,这是她住过的禅房,形制虽小,但内置精美,且构造奇妙。那厢桌上还放着她求来的安然符,另有燃着的香也是寺中方丈处讨来的。
只是见到表姑婆,要跟她道声歉,让她绝望了。
半个时候后,柳初妍就感觉本身被放在了冰冷的空中上,耳边的风呜呜吹着哀怨的号子,偶尔另有野猫凄厉的尖叫。只是在她听来,这统统都仿似仙乐。
但是荣氏逼嫁,赵攀宇强纳,赵太太唾骂,九千岁淫邪,周柏青作歹,叶氏残暴,这统统的统统都似一幅卷轴,在她面前展开又收起。那画面太新鲜,太活泼了,每一幕都似在剜她的肉。
“那就听你的吧。”
莫非老天还不肯放过她,非要她再经历一遍欺侮和苦痛吗?
那也不是梦。
韩老太太贴了贴柳初妍的额头,神采担忧:“烧是退了,只这呆呆愣愣的……去叫……”
松苓恭敬应下,去挑灯花。
“表姑婆?”柳初妍听到了熟谙的暖和的声音,缓缓睁眼,嘴边挂着衰弱的笑,眼角却流下了心伤的泪,“表姑婆,我终究见着你了,让你绝望了。”
这般人生,另有何盼头?有何念想?
下一刻就能摆脱了,摆脱了。
“好了好了,莫哭,不干你事。荣氏落水是她本身作孽,幸而人救得及时,才未出大事。”韩老太太摸着她额头,“倒是你,被她扳连了。而现在刚过霜降,气候正开端冷,你原本身子骨虽不弱却也虚得很,这么一落水,可很多养一段光阴才不会落下病根。”
这是她本来的模样,被荣氏虐待前的双手,被九千岁糟蹋前的身子,被叶氏鞭打前的容颜。
不,柳初妍自认从未做过负苦衷,上辈子的她也不是她,不该她来偿。
韩老太太盯了盯松苓,眼神凌厉:“下回脑袋放灵光点,跟紧了表蜜斯,别再让人害了。”
气味不畅,不能呼吸了。
柳初妍下认识地扯住了她的裙裾,荣氏挣不开她的手,急吼吼地想撕了裙带,何如力量不敷,两小我便胶葛着一同掉了下去。
“我看也是。”松苓端了一碗墨黑的药汁出去,闻声接话,这是老太太专门给她安排的婢女,与云苓是亲姐妹,“表蜜斯,先把药喝了吧。你可得快些好,不然我这内心始终惭愧。”
只现在,她不想认命,她也不能认命。
待得门一合上,柳初妍就埋在被子里,重重地咬了一口手臂,好痛,这不是幻景,失声痛哭。
“来人,送这狐媚子去骑木驴。”周夫人朝着柳初妍甩了两鞭子,仙颜便打了大大的扣头,总算是出了口气,哼哼两声,瞪着周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