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只顾着乘凉,明知亭中皆是人,也未看过都有些谁,俄然有个女人冲上来,打掉了糕点,面色一白:“你又是何人?”
“贱婢!”奉贤夫人一脚踹在她肚子上,朱嬷嬷便摔了个脚朝天,“来人,拉下去杖弊!”
快速,韩淑微就顿住了,方才那块糕点落下来,被贤妃娘娘的猫儿吃进了嘴里。现在,那只猫喵呜两声,嘴角出了血,抓狂起来直撞柱子,吓得在场的宫人退避三步。可它才撞了几下,就挺在了地上,再不能转动。
“夫人,夫人……”丽妃见她盯着她身后的朱嬷嬷看,俄然悟了过来,回身扯过朱嬷嬷的胳膊,“是她,是她教臣妾做的,但臣妾只经了经手,大多还是她做的。定是前日里夫人惩罚了她,她心有不甘才关键您,却因为臣妾矫饰心切,差点害了信国公。求夫人明察!”
“臣女韩淑微。”韩淑微一向记取薛谈不能吃桂花糕,明晓得那或许只是贤妃的战略亦忍不住上前打断了他,被皇上问起才吓得蒲伏在地,“臣女韩淑微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
“是吗?”奉贤夫人觑着她手腕上的红痕,心知她定是被人冤枉的,可这丽妃实在是笨,却自恃聪明,仗势欺人,丢尽了她的脸,还得三天两端替她善后。现在,便是永康侯府再求她,她也得将这没用的女人给削了。最首要的是,她惹着了信国公,谁不知,她与九千岁在皇上心中不过是可倚靠的亲人罢了,信国公倒是贰心中毫不能被玷辱的那一朵白莲。
柳初妍回身便看到一四十岁摆布的妇人盛装走来,踏上小径,一袭深紫宫衣,裙摆上绣着大朵大朵的芍药,鲜红欲滴,含苞待放,额前的翠珠花钿耀着日光般的灼灼光彩,耳坠子是金丝镶新月形蓝宝石,可那眼波一转,令人生怯。
朱嬷嬷顶了罪,大师都懂,却不言说。
韩淑微已惊得失语,不能辩驳,柳初妍怕她真顶了罪名,只得缓缓跪下去,对皇上解释道:“皇上明鉴,淑微她并不知糕点中有毒,只是记取信国公吃不得桂花糕点。薛太太顾恤我们,常让我们去国公府玩耍,淑微是晓得的,上回,信国公在鸡鸣寺便只是沾了些桂花花粉就得了桂花癣,那里还吃得桂花做的糕点。但是丽妃娘娘非让信国公尝藕粉桂花糕,淑微一时心急才脱手打落,冲犯皇上亦冲犯信国公,但她心是好的。还望皇上明察!”
贤妃听着奉贤夫人只数落她却不科罪,上前一步,抽抽泣噎地哭诉:“夫人,那糕点原是做给您吃的。早上她明显只带了枣泥山药糕和绿豆糕出来,可她见着臣妾就让宫女归去取了来。臣妾也不知是哪儿惹着她了,竟关键臣妾……”
柳初妍不由惊奇昂首,韩淑微亦呆住。
“哦。”奉贤夫人悄悄咬了咬牙根,斜着眼瞪丽妃,“是给我的?”
“那你说,是谁要下毒害我?”
贤妃方才膜拜时将猫放在地上后并未去管它,未曾想才睁眼闭眼的工夫,她敬爱的乌尔就离她而去了,哭哭啼啼跌在地上,抱了猫起来:“皇上,这糕点原是丽妃端来给臣妾吃的,却未曾想入了乌尔口中,这就没了。若不是我的猫儿,死的便是臣妾了啊!皇上,你要给我做主啊!”
“皇上万岁。”奉贤夫人上前一步,稍一屈膝,昂首倒是暖和慈悲的模样,“皇上,此事交由奴婢措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