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甜酒酿。”含笑持续道:“夏女人醉了以后不吵也不闹,只是歪在卧榻上睡着了。为了制止夏女人着凉,我把窗户关上后还给她盖了床毯子,可现在这会刮风了,水榭又不是甚么和缓的处所,以是......”
“甜酒酿?吃醉了?”陆绍云这还真是第一次传闻有人会用甜酒酿来买醉。
“晓得了,”从柴胡和含笑兄妹俩未尽的话语中摸清了现下夏霜寒的处境的陆绍云,利落叮咛道:“含笑,你去清算间屋子出来,一会好让霜寒歇下。柴胡,你去烧水,待会让含笑给霜寒用热水擦擦,免得着凉了。”
梦境再变,西北塞外苦寒之地的荒山上,孤傲的坟冢前是一块上书“爱妻夏霜寒之墓”的墓碑,而墓碑前,则坐着前来为她扫墓的,孤独一人、两鬓斑白的陆绍云......
陆绍云暖和的度量和熟谙不已的气味让困在梦靥中的夏霜寒垂垂停歇了下来。蹭着脑袋的她在陆绍云的度量中找了个最舒畅的处所安睡下来,呼吸间甜酒酿那股苦涩的气味渐渐飘散开来,氤氲在她和他之间。
“你是因为受不了柳家那吵吵嚷嚷的热烈氛围,以是才逃到这里来的吧?”进入水榭后,关上房门的陆绍云径直在夏霜寒身边的空位上悄悄地坐了下来。垂首望着这张双眉轻拢,眉间凝着愁思的脸庞,陆绍云忍不住低声呢喃道:“柳子润高中以及你完整对他断念,这明显该是件让我感到欢畅的事,可为甚么,现在的我却如何也欢畅不起来呢?”
梦境中一个又一个悲剧不竭以分歧的体例上演着,分歧的人生走向与呼应的结局却仿佛把夏霜寒此生能挑选的统统门路全都堵死了,为甚么呢?为甚么不管她分开陆绍云还是待在陆绍云身边,他们俩就是不能获得一份平平的幸运呢?
“哎,算了,还是我来吧。”回顾凝睇着夏霜寒拽住他的衣袖的那只手,本来就想再在她身边多待一会的陆绍云,接过含笑手中的帕子,浅笑道:“含笑你先出去吧,我来照顾她。”
“唔......”睡梦中的夏霜寒因为实在接受不住梦境带给她的痛苦,因而抽泣着收回了如同小猫普通的哭泣声。可她这般脆弱无助的模样,却看得身边的陆绍云内心伤涩不已。
“是,晓得了公子。”如此应对着的含笑将脸盆放到架子上,拧了热水盆中的帕子正要靠上前来,睡梦中的夏霜寒却在感遭到陆绍云的气味离她远去的一刹时,伸手紧紧拽住了已经迈开脚步的他的衣袖。
四月廿三,这是一个让陆绍云心神不宁的日子。白日里在金吾卫衙门上值时,午休的空挡里,潇潇风雨声中,陆绍云得知了殿试放榜的动静:柳子润高中了,不但单只是中了个进士,而是中了圣上御笔钦点的头名状元。
“如果我把柳子润带来,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难受了?”放下帕子抬手悄悄拭去夏霜寒眼角晶莹的泪珠,陆绍云轻声道:“但是为了成全你的幸运而帮忙你们走到一起,那我又该如何办呢?霜寒,我不想分开你,更加不想落空你。”
“醉了?”闻听此言,陆绍云惊奇地挑了挑眉,“如何,她喝酒了么?”
“唔......唔唔......”还是被困在各式百般的悲剧梦魇中的夏霜寒抽泣得更加短长了,她无助地颤抖着脊梁,握拳攥紧了手中握住的陆绍云的衣袖,仿佛那一片薄薄的布料就是她独一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