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许留和罗氏公然起了身便往武进县赶去,直接赶到了西雁山下,却偏巧碰到了宋家兄弟从山高低来,看到他们两老还是上马打了个号召,许留少不得客气地问了两句科考的环境,宋远熙道:“大哥已是中了举人,来岁便要入京春闱了,可惜了许兄因为当时传闻曲江决堤,心系着身怀六甲的嫂夫人,便弃了考归去策应嫂夫人,不然这一科他原定是得中的,不过伯母也不必太焦急,许兄这科不中,再待三年,下一科定是榜首,再则也要给伯母道贺,喜得令媛。”
罗氏一想到刘氏那对劲的脸,实在有些心梗,但她一贯对许留是非常依从的,勉强承诺了下来。
罗氏咽不下这口气,抱恨道:“我如何就会生下这么没出息的儿子!这般沉沦女人孩子,能成甚么器?”
税差嗤之以鼻道:“不过一个秀才功名,只免了两石米,还差十石,本年广陵府那头水患,官府开了官仓赈灾,现在倒是没粮了,府衙那边谕令,处所须得尽快预收秋税,不管如何获布施那些哀鸿呢。”
罗氏心头肉痛道:“我儿子本年插手了秋闱的,应是能落第人,如果中了举人,一家税赋应是尽免的。”
许留正和罗氏从地里返来,上前问那收税的官差查自家要收的税时特特提道:“我家和客岁分歧,现在赘出去的二儿子倒是归宗了,他身上是有功名在身的。”
罗氏骂得正畅快,却不料里头横杀出来一个妇人,恰是刘氏在里头替女儿做饭,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她本就是个一点就炸的脾气,早撸了袖子冲出来抬大声音骂道:“天下也有你这等做父母的?孩子做事只会泄气禁止,莫说出钱,连嘉奖两句都不见,事若公然做不成了就只会吵架,如果事情竟然成了,摊开手便要拿钱!你如许做人母亲,孩子怎能够成人成才?媳妇生了孩子,只说地里忙来不了,归正这孩儿是姓唐的,我们也反面你们计算,但许宁现在也是个为人夫为人父的人了,你也没养过他几天,上来就用力作践!许宁先是唐家的半子,才是你家的儿子,莫要给脸不要脸,出钱请先生读书的是我唐家,他不测验返来照顾媳妇是他情深义重,街坊邻居,那个晓得不夸他一声,只要你家这等人家,不觉得荣,倒觉得耻!我看你们许家这等教养,再生一百个儿子,也都是些不知廉耻的!”
那税差拿眼白一看罗氏,鼻孔朝天嗤笑道:“桂榜前儿就已经放了,广陵府那边连鹿鸣宴都开过了,如果你儿子得中,现在早该跳过魁星舞了,那里还在这里懵懂无知?你们交不交不交下一家!”
许留皱了眉头抽了一管烟道:“只怕那官差误传了也未可知,明儿我们去县里看看。前儿不是捎信来讲得了个女儿么?只是当时恰是地里最忙的时候,只让人送了礼钱出来只说待满月再说,现在算着日子也快满月了,进城去看看也正别扭。”
一头又对许宁道:“你娘一贯好强,并不是真的对你有甚么观点,这科不成另有下一科,你莫要往内心去。”
恰是秋收之际,清溪村倒是迎来了预收秋税的税差,在祠堂前开了桌子摆了大秤巨斗粗麻袋,让村长敲着锣布告家家户户的按册收粮。
一时许留他们去歇了下来,许留才经验罗氏:“孩子大了,也是要面皮的,你经验几句便是,如何骂得这般没脸没皮,岂不是让儿子在唐家面前失了威风?再咋儿子好不轻易归了宗,现在你倒是莫要冷了他的心,科举本也不是好考的,如若考不上,儿子还是得靠着唐家用饭,你看看这香铺子,也不知投入了多少,如果科举不成返来也还是要指着这些进项,倒是莫要和唐家闹得太僵,将来儿子便是要补助家里也要再三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