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许留和罗氏公然起了身便往武进县赶去,直接赶到了西雁山下,却偏巧碰到了宋家兄弟从山高低来,看到他们两老还是上马打了个号召,许留少不得客气地问了两句科考的环境,宋远熙道:“大哥已是中了举人,来岁便要入京春闱了,可惜了许兄因为当时传闻曲江决堤,心系着身怀六甲的嫂夫人,便弃了考归去策应嫂夫人,不然这一科他原定是得中的,不过伯母也不必太焦急,许兄这科不中,再待三年,下一科定是榜首,再则也要给伯母道贺,喜得令媛。”
又有人嘲道:“可见命该如此,这孩子如果不回家只怕就得中了,一回许家就中不了。”更有人交头接耳群情:“只怕是本身吹出来的罢了,不然如何哄得别人把他家的孩子还返来。”
那税差拿眼白一看罗氏,鼻孔朝天嗤笑道:“桂榜前儿就已经放了,广陵府那边连鹿鸣宴都开过了,如果你儿子得中,现在早该跳过魁星舞了,那里还在这里懵懂无知?你们交不交不交下一家!”
许宁正在香铺前头支应买卖,看到罗氏和许留进门,神采不对,心下已知是发兵问罪来的,将两老才让进后院内,罗氏倒是压抑不住,进了院门便刷的上前给许宁打了一巴掌,破口痛骂:“你如何就弃了考?这一科有宋大人办理照顾,本是必中的,下一科人家宋大人倒是要回京了,谁还管你是甚么人?放弃了大好机遇跑回家!你媳妇生孩子,你一个大男人能帮上甚么忙?家里又不是没人照顾,为了个赔钱货便放弃了大好出息!这三年也是好等的?你爹娘指着你出息了照顾呢!你现在却只是妄图享用,恨不得死在媳妇怀里,吃着没出息的软饭,那里管亲爹亲娘还在水里火里?日日面朝黄土背朝天,就指着我儿科考得进免税呢!谁晓得倒是个丢人现眼的……也不知多少人笑你……”
罗氏一想到刘氏那对劲的脸,实在有些心梗,但她一贯对许留是非常依从的,勉强承诺了下来。
一头又对许宁道:“你娘一贯好强,并不是真的对你有甚么观点,这科不成另有下一科,你莫要往内心去。”
一时村人群情纷繁,耻笑声不断,许留和罗氏脸上红白交集,宽裕万分的回了家,罗氏却愤怒道:“如何能够不中?有宋老爷办理帮手,岂有不中的?”一边却恶狠狠地骂段月容:“整日在家,也不看好家,门口那葱又是给哪家贪小便宜的摘了去!”
许留正和罗氏从地里返来,上前问那收税的官差查自家要收的税时特特提道:“我家和客岁分歧,现在赘出去的二儿子倒是归宗了,他身上是有功名在身的。”
税差嗤之以鼻道:“不过一个秀才功名,只免了两石米,还差十石,本年广陵府那头水患,官府开了官仓赈灾,现在倒是没粮了,府衙那边谕令,处所须得尽快预收秋税,不管如何获布施那些哀鸿呢。”
罗氏一听心头大怒,却还是顾忌着宋家两个公子出身崇高,至公子又刚得中了举人,不敢冒昧,只强忍着熊熊肝火伸谢后便直接和许留冲往香铺。
罗氏心头肉痛道:“我儿子本年插手了秋闱的,应是能落第人,如果中了举人,一家税赋应是尽免的。”
恰是秋收之际,清溪村倒是迎来了预收秋税的税差,在祠堂前开了桌子摆了大秤巨斗粗麻袋,让村长敲着锣布告家家户户的按册收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