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卫三公子被禁足不得出门,别的恩客也不太来找曹大师,一时门庭稀落,见到秦娘子来,有些不测,却还是热忱接待道:“传闻你得出了火坑,我们却还在这里挣扎着,如何今儿想到来看看旧姐妹?”
秦娘子笑道:“原是无聊,传闻你前阵子与那卫三公子极好的,想是你也觅得夫君了,那卫三公子原是我们院中数一数二的好主顾,人又生得美,手里也有些钱,又极是温存的,前些天传闻与安阳侯家的嫡孙女结了亲,倒有些高耸,之前并没传闻这事,如何过了个端五就仓促定下来了。”
曹大师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悄悄道:“我说与你听你莫要说出去,那日并没人晓得我在背面,我那天被两个贱婢戏耍,来回跑了一回,又在日头下头立等好久,热得很,归去后就先去了恭房想拿水擦擦汗,重新上妆,成果才出门便看到隔壁供那些贵眷换衣服的房间开着的,那宋家蜜斯就在走廊边上含情脉脉看着三郎说话,听他们说话倒像是曾在船上见过,这以后又好久不见,好不轻易偶遇,便提及话来。那宋家蜜斯说话情义透露,好生较着,我不好出去撞破,却听到三郎说前头喝的雄黄酒多了,现在热得紧,出来吹吹风,正口渴,宋家蜜斯赶紧叫丫环去倒茶,又叫本身身边的丫环说去前头看二姐姐出来没有,然后一小我便又和那三郎闲扯,三郎那天本就在舱里和我饮过酒,厥后又出去和他祖父一同欢迎来宾,想必是喝多了,口齿含混,我看着只感觉他连脖子都红热的,过了一会儿他还对那宋家蜜斯道甚么,那日在客船,我一眼在窗边看到你穿戴这身红衣,好不动听,我就动了心,巴巴扯了谎说甚么舟人有事回家,去搭了你们的船……然后宋蜜斯冲动之极,脸上红得仿佛红云普通,三郎拉着她的手也不回绝,只是红着脸低着头道甚么三郎既然对我也成心,何不遣媒上门?我爹倒是想让我嫁给那些家世不大好的士子呢。那三郎却醉得狠了道甚么你不是已经结婚了?没干系即便你已有夫,我仍对你钟情,一边直接就上去亲那宋蜜斯,三郎本就是个花间熟行,你也晓得的,那宋蜜斯被三郎一抱一亲,早软下去了,那里抵挡,底子就是顺水推舟,两人依偎着就进了那换衣服的房里,我在外头掉了几滴眼泪,便听到脚步声,晓得有人来了,赶紧就走了,然后就听到了叫声,想来两家都是高家世,丢不得人,干脆便结了亲家,一床锦被粉饰了,唯有我晓得这底里……罢罢罢,谁叫我没投胎在高门呢。”
宝如听后心下的抱歉感略微轻了些,过了一会儿却道:“终归是无端改了别人的命……”
曹大师愤怒道:“我们几时能到帝姬面前去说?到时候倒被反咬一口哩,不过我此人可也反面她们一样满口大话,这宋家蜜斯的事情,却应当与她们没甚么干系。”
宝如软弱地展开眼睛,眼睛里尽是血丝:“我若那天没去,她们不管谁嫁了卫三我都不介怀,但是我恰好去了,还看不过那两个丫环算计宋晓萝,出了手,谁晓得恰好让宋晓菡入了火坑,那卫三看似多情实则偶然,滥情轻浮,无德无才,表面斑斓实则一包糠,上头另有个公主婆婆,谁嫁了他都没甚么好的,恰好这还是我偶然中促进的,只怕宋三娘在背面换衣服倒是又中了那两个侍女的算计,这叫我知己如何得安?竟是一辈子都不得安宁,我为何要随便改别人的命?我只要独善其身不可么?我那天如何就没忍住呢?本该是宋晓萝的命,现在倒是宋晓菡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