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芸知书达礼,为人八面小巧,世人眼里不说,她却看得明白,宁樱真如果和宁伯瑾走了,明日都城高高攀该里里外外群情宁樱了。
宁伯瑾点头,“我与薛小太医去书阁转转,方才外边送了几盏菊花过来,这会儿估计到荣溪园了,你们去瞧瞧吧。”
宁伯瑾返来,看两人靠在书架前,相谈甚欢,面上难掩高兴,眼角瞥到小厮端着茶欲进屋,伸手拉住人,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无声气退了出去。
“五蜜斯言之有理,这位蜜斯还是起吧,我与宁三爷借本书,特来书阁转转。”腔调平平,言简意赅。
敛了一身温润,薛墨浑身缭绕着阴冷之气,眼底更是一片暗淡,“宁府家业庞大,六蜜斯花容月貌,前两日我遇着位穿戴寒伧的蜜斯,对方称家里亲人病重,劳烦我帮手诊脉,说来也巧,对方面貌竟和六蜜斯有七八分像。”
宁樱穿戴和普通大户人家的蜜斯无甚辨别,宁伯瑾对朝堂之事不甚上心,但是生于宁府,识人眼色的本领还是有的,发明薛墨的目光在宁樱身上停滞了两眼,贰心机一转,道,“小六两岁就随她娘去庄子养病,前几日才返来,不晓得京里情面油滑。”
薛家这两年极得盛宠,昔日想凑趣薛府的人数不堪数,可薛庆平深居简出,反面各府来往,暮年原配身后一向未曾续弦,府里没有筹措事的主母,家眷也不与后宅人来往,令那些成心交友薛家的人找不着门路。
常日这话听着,大师只以为是宁伯瑾要考查宁樱功课,但是薛墨在,这话听着总感觉是别成心图,薛墨是谁,那但是受过皇上奖饰的,满朝文武,能得圣上奖饰的人屈指可数,人前谭慎衍铁面忘我,人后薛墨行医济世,二人年纪相差无几,成为朝堂的顶梁柱是迟早的事,加上二人皆幼时丧母,境遇不异,私底下更是无话不谈的老友,能够说,熟谙了薛太医,便是靠上了青岩侯世子。
“不碍。”薛墨敛着眉,悄悄勾了勾唇,回味当日面前之人说的一番话,他玩味的笑了笑,意有所指道,“蜜斯温婉端庄,端倪间生得有两分眼熟。”
薛墨横眼扫了面色安好的宁樱,眼角不着陈迹的挑了挑,悄悄点了点头。
安好芸回眸瞅了宁樱一眼,悄悄捏了捏她的手,表示她吭声,宁樱不为所动,低垂着眼睑,如扇的睫毛在脸上投注下圈黑影,外人看去,只感觉宁樱面色羞红,游移不定。
薛墨抬了抬如远山的眉,笃定道,“前两日偶然听人提及,那人语气笃笃,不会假了,何况,宁府书阁在圈子里传开了,哪怕有孤本也不敷为奇。”
“女儿明白,恰好这会儿刮风了,正筹办换个地儿呢。”安好芸嘴角挂着得体的笑,只字不提大师想去书阁的事,薛小太医名声不如薛太医,却也在京里小驰名誉,薛小太生于福贵却不骄不躁,年年四周给人诊脉看病,将来医术上的成就和薛太医比,只会有高无低。
书阁环境清幽,独栋的阁楼,只要两个卖力守院子的侍卫。
不知为何,贰心口一软,血浓于水,亲情老是抹灭不掉的,侧目解释道,“这是小女,刚回府,第一回出来认人。”
“庆州……”薛墨悄悄反复着这两个字,低眉思忖,深沉的眼底尽是不解。
宁樱喜不自胜,面上却不显,薛墨喜怒不形于色,不喜趋炎附势之人,她若表示得过分热络,只怕会引得薛墨讨厌,对上辈子和她交好的人,宁樱心存感激,即便这辈子干系不如之前,她也不想两边心生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