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樱扶着黄氏,拿巾子替她擦了擦手背上的血,迎着老夫人吃人的目光,笑吟吟道,“祖母,母亲受了伤,樱娘扶着她回梧桐院找张大夫看看,夏季伤口愈合得慢,樱娘还等着母亲替樱娘做新衣呢。”
“她能有甚么人撑腰,娘不是说三婶娘家没有兄弟姐妹吗,她另有一众表哥不成?”安好芳负气的低着头,不肯柳氏的眼睛。
外边的说话声垂垂没了,宁樱侧着耳朵,问闻妈妈,闻妈妈细细一听,还真是,“教养嬷嬷是老夫人请进府的,出了事,当然要去荣溪园说个清楚,太太明白这点,估计带着嬷嬷去荣溪园了,要老奴说,嬷嬷动手确切重了,您细皮嫩肉的,瞧瞧,都成这模样了。”
“奶娘,不关你的事,她要打我,总会千方百计找到机遇的,时候迟早罢了,闹开也好,我若不撒泼,真觉得我是好欺负的,奶娘,你没见着我在庄子上的时候,只要我打人的份儿,谁敢脱手打我?”提及庄子上的事儿宁樱语气轻巧了很多,蜀州的庄子,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去了,想到庄子里的人和物,情感垂垂降落起来,“奶娘,有机遇了,你去蜀州转转,虽说那里贫寒,民风去非常浑厚,春暖花开那会,漫山遍野的花儿,有些乃至叫不着名字,可美了。”
失神间,一荆条落在她后背上,耳边传来嬷嬷峻厉的声音,“坐有坐姿,还请六蜜斯多多用心才是,老夫人差老身来教诲您,老身不能得过且过,对您不卖力,对老夫人也是种对付。”
屋里人寂静,一时针落可闻,半晌,宁国忠才道,“婚事作罢,老三你做事不计结果,今后三个月给我去祠堂住着,好好检验检验。”宁伯瑾昨日找的若程老夫人,家丑不成传扬,还能将程云润做的丑事讳饰畴昔,但是,清宁侯目下无尘,事情闹到他跟前,程云润估计要挨顿板子,程老夫心疼孙子,也是以会恨上宁府,若一门婚事不能带来好处,对峙下去便没成心义。
安好芸心机恍忽,双眼无神的望着闻妈妈,再看看不远处的宁樱,只感受阖府高低都等着看她的笑话,真正体贴她的人又有几个?
看青娘子举手投足透着不俗,不像是不分青白打人的,黄氏不由得想起宁樱的性子,过分刚烈,遇事不低头,这类性子,今后不在吃多少亏呢,有嬷嬷压压她也好,“你回桃园劝劝六蜜斯,教养嬷嬷是为了她好,不过打人这事儿,教养嬷嬷做得过了,待会我去荣溪园问问老夫人......”
“六蜜斯和嬷嬷动起手来了,金桂不知如何办,太太快去瞧瞧吧。”秋水焦急,从小到大,宁樱都是被大师捧在手心,何时被人打过,言语间,多少抱怨老夫人,“奴婢瞧着蜜斯端方是个好的,次次去荣溪园给老夫人存候,行动一气呵成,不比府里的蜜斯差,如故意人鸡蛋里挑骨头,咱家蜜斯岂不是吃了大亏了?”
“明日,你出面和侯老夫人说清楚退婚事件,静芸年纪不小了,年前,我会深思着为她另选门婚事。”宁国忠的声音不容人置喙,宁伯瑾哪敢辩驳,如愿退了亲,月姨娘就该是没事了,退亲对两府名声来讲都算不上好,留着月姨娘便是抓着清宁侯一个把柄,有朝一日,如若清宁侯翻脸不认人,他们也有应对的招数。
柳氏摇了点头,若那人真是宁樱的表哥就好了,大房也能跟着叨光,但是不是,薛太医和薛小太医名声在外,宁樱若真入了薛小太医的眼,对三房和宁府来讲是功德,但是对大房来讲却不尽然,柳氏有两个女儿,做事天然有本身的私心,“你听话,别和你六姐姐作对,她送了你梅花便是她的一番情意,你该好好感谢她才是,你年后就十三了,做事该分得清轻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