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子见周文阳出来了,笑了起来:“阳阳啊,起来了。快刷了牙去厨房让你小姑用鸡汤给你煮面吃,你闻闻这鸡汤味道香不香。”
周文阳趴在床边看着衣柜门的大穿衣镜上贴着的十来张照片,大部分是周书言考上大学以及事情后拍的,只此中有两张是周书言很小的时候拍的。一张还是婴儿期间的,周书言穿戴小褂子被坐在靠背椅上当时非常年青标致的周奶奶抱在怀里,周老爷子穿戴笔挺的西装站在凳子背面,一手扶着周奶奶的肩膀,一手牵着周书言的小手。另一张是周书言三四岁模样拍的,看起来应当是把拍照师请到了家里,周书言的爷爷穿戴清式马褂坐在堂屋中间的太师椅上,背后的高台上方挂着一副八仙祝寿图,两边摆着插着孔雀羽毛的大花瓶,他把穿戴白衬衫和背带短裤的周书言抱在膝盖上,身边站着也是中式打扮的周老爷子佳耦,照片里一家人全都是笑着的。
“听你根婶说你根叔和成子他舅在广州有出息了,你根叔把厂里的东西学了来,客岁从厂里出来本身开了个小厂子,买卖很不错,就让成子他舅也从厂里出来了和他一起干,此次成子他舅返来就是给你根婶送钱的,听阿谁意义是今后厂子买卖好,就要把你根婶和成子接到广州去呢!”周淑华说着语气里有些恋慕,要不是周老爷子身材不好要人照顾,她也很想出去打工看看世面的。
周文阳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早上五点,上辈子他上早班和下夜班都是五点,身材已经构成了生物钟,内里天还雾蒙蒙的,院子里已经有了动静。周文阳披着破棉袄走到窗边撩起窗帘一角往外看,周老爷子穿戴一身玄色的旧棉袄正站在院子里的大桃树上面刷牙,他挺着腰板站的笔挺的,只头微微低着,刷个牙都透着一股老派的墨客气。周淑华手里提着一桶煮好的猪食正往猪圈里倒,家里养着的大黄狗吐着舌头在她身边转圈,看起来是很眼馋那些猪食。
“晓得了爸,你快去镇上吧,不然我七叔该不等你了。”周淑华说道。
“哎呦,你这梦可真是准啊,买了,肉馅方才剁好呢,放了好些葱,必然好吃。”周老爷子笑的越加高兴了。
周文阳睡回笼觉醒来已经是早上八点半了,氛围里满盈着一股鸡汤的香味,周文阳快速的穿了衣服,拿着毛巾和牙刷漱口杯出了房间,就见周老爷子正坐在走廊里晒着太阳,手里还做着竹篾活,细细的竹篾在他的手指尖穿越,一个篮子的底部形状渐渐的呈现。
周老爷子看着周文阳笑眯眯的眼睛,内心既是欢畅又是难过,他就这么一个孙子,如果周书言还活着,必然得疼到骨子里去,可惜他儿子死的早,他媳妇又不是好的,好好的孩子十五岁了个子却还没有那些十三四岁的来的高。周老爷子也常常想着不去管儿子那点遗产把周文阳带回家里养,但是周家没钱啊,他看病要钱,周淑华结婚要钱,把周文阳接回家里,哪有钱给他上学啊。只好忍着肉痛让孙子去李家过日子,好歹李百姓有点脑筋不会把脸面全给撕破了,即便对周文阳不好,倒也根基不打他,也没饿着他冻着他,还供他上学,固然用的是周书言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