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清算棋子的手一顿,瞟了那道人一眼。
“如此便好。”他们都好,就好。
“晓得晓得。”那道人拔开瓶塞,灌了一大口,“你如果肯放下,我早拐你入道了,也省的我一小我在这人间孤傲孤单的活。哎,你也好,林玄清也好,方才那小子也好,都是修道的好苗子,为何就是不肯随我入道呢?”
“哦?你如何欠他情面了?”那人被他勾起几分猎奇。
听他唤“表娘舅”,那人眼中冰雪微融,隐有暖意溢出,半晌无声后,方道:“奉告他们,我很好。”
那道民气中涌起一股暖意,嘴上却道:“我是怕你孤单,不要说得仿佛是我很怕孤单的模样。靖靖啊,你放心,有我呢,不会让你一小我的。”
那人又将目光移至棋盘上,不再言语,像是不想在理他。
“哈。”苏荇一笑,复又道:“酒也送来了,话也带到了,棋,也下完了,我也该归去了。您就没甚么话要我带给他们的吗?表娘舅。”
那人意味不明的一句话,让苏荇眸光微动,成心偶然的朝着不远处的镜湖看了一眼,随后笑道:“师父的话,我这做徒儿的不能不听。归正这酒是给寂雪山的就是了。”
“公然不负桃源雪山之名。”苏荇看着面前映着雪光开的恰好的绯色桃花,赞叹道。
“迟早是要奉告他的。”那人波澜不惊道,“这寂雪山风景独好,我一人在这也不嫌孤单。再说,不是另有老友你嘛?我没法悠长的陪在你身边,但这一百多年我还是陪得起的。”
那人一身白衣如雪,未曾束发,任由那及腰墨发随便披垂,浑身披收回一股如冰雪般的冷意,平凡人难以靠近。再观那人面貌,丰神如玉,清雅漂亮,更是人间少有。
“表娘舅放心,您的话我必然带到,母亲他们听到后定会高兴的。”苏荇敛了笑意,慎重道。
“提及来也是人缘际会,我正巧需求一样东西,又正巧在他手上,本想来个以物易物,谁想那小子就是不肯。”那道人咬牙道,“偏说要送我,真要送我也就好了,恰好最后还加了一句,前辈如果过意不去,只当欠我一小我情好了,前辈乃世外高人,想必是不会占小子便宜的。我只好笑着承诺了。”
那人见苏荇棋子落定,捻起一枚白玉棋子,也不踌躇,直直往棋盘上落,他的手指苗条莹白,那白玉棋子夹在他的手指之间,一时竟有些分不清了。
“有些东西我不想放下。”那人持续清算棋子。
苏荇对上他清冷疏离的眼眸,笑道:“他叫卫清绝,在江南道上我曾帮过他一把,我很等候与他会晤。”
“不会输得如此惨痛。”那人淡淡开口。
那人想了想,从袖中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来:“帮我把这个给玉台的女儿吧,她两个哥哥都有,不能少了她的。”
“如何?”那道人放动手中的酒,挑眉道,“又要我去做甚么事?”
有人问,为甚么?天然是因为此山之上的景色,实在罕见。外人们不晓得,可住在周边的住民倒是清楚。寂雪山地点之地,靠近极北,不像其他处所四时清楚,一年到头皆是酷寒如冬,除却青松银杉,几近没有其他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