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里沉寂了一阵,有人道:“请大人明示。”
皇甫麟点了点头,端茶啜了,含在嘴里品了半响,放下茶盏,又道:孤召你来,实在另有一事。”
高迟贵:“王将军未曾说。”
皇甫麟道:“罢了。此事本就不属你管,退下罢。”
高迟贵道:“大人客气了。对了,方才禁卫军王将军来了一趟,没瞧见大人又走了。”
三今后,苏绚伤愈回返外务府任职。先是花了一上午光阴批了府内这礼拜积下的折子,以后又同高迟贵盘了一遍府内余银。细细算下来,府内余银统共还剩一千一百万两。
是日,承德明治年十月二十一,皇宫内传出圣旨昭告天下。大樊与金辽北国正式缔盟,构成同一御敌战线。
苏绚立时从椅子上站起,跪道:“陛下,微臣无能,有一事要向陛下请罪了。”
苏绚点头道:“说得好。想必诸位大民气里也是这般想的罢?”
高迟贵游移点头,苏绚沉痛扶额。
苏绚翻了几本瞧了瞧,道:“往年过冬,用过的御寒取暖之物都是如何措置?”
世人纷繁拱手辞职,夏月临走时转头望了她一眼,眼中充满了仇恨。
苏绚想了想,点头暗见晓得了。遂出了外务府,看了看天气,回身往皇宫南侧方向走去。
苏绚晓得对于两国缔盟一事满朝文武是各执己见,争论不下。现天子是在当真扣问她的定见,便照实道:“陛下请恕微臣大胆,依臣之见,二皇子殿下并非世人讹传中的那般乃薄情寡性之人。通过前几日的打仗与察看,二皇子端的是良善谦恭之辈并非像是作伪。陛下此次承诺与金辽北国缔盟,定会更无益于大樊畅旺强国抵抗内奸。”
苏绚淡然道:“瞧,夏司尚怕是听不明白本官话里的意义。本官大旨在减少华侈而非节衣缩食,这两个词还是有些辨别的。夏司尚,本官知你技术高超无人能比,但还是诚恳劝说一句,有空的时候多读读书罢。”
苏绚被夸得寒毛都竖起来了,凭她对这位天子的一丁点体味,总感觉他是笑里藏刀,话中有话。
高迟贵摊开一摞折子,道:“这是各司司尚报来的下月预备款银,请大人过目。”
高迟贵道:“如果暖炉、壁炉这类物品查验一番,若无磕坏破坏便留着持续用。如果御冬衣物、被褥这类物品用旧了便赐给下人或是扔了。”
皇甫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质疑道:“良善谦恭之辈会将战来的俘虏砍成块拿去喂狗吃?”
李义张了张嘴,却一时哑然。
苏绚堪堪笑道:“这都是外务府上高低下同心合力的功绩,高副事更是功不成没。微臣只是尽了微薄之力又岂敢邀功。且最后微臣还惹得郡主殿下不快,染疾于身,微臣有过无功愧于陛下夸奖。”
待到了太和议事殿,苏绚这才敛了心神,掸了掸官袍入殿,跪道:“微臣苏绚,叩见吾皇万岁,皇后千岁。”
李义不假思考道:“凌晨以平淡粥食一蛊、糕点五款、果点五款、餐茶……”苏绚打断道:“不必一一细说。本官只是想晓得,你所说的这些东西,她们究竟吃了多少?”
苏绚被这两人一唱一和地吓得心肝直颤,谨慎翼翼地坐下,喝茶。
有人道:“敢问大人,这是陛下的圣意还是大人你本身的意义?”
赐座以后,皇甫麟不着陈迹的往她脸上扫了两眼,见她一张脸仍旧是肤若凝脂,艳如桃李,便不觉松了口气。两国缔盟一事,苏绚有功于大樊,更有功与他。然她倒是又平白遭了热诚又遭了打,皇甫麟心中也未免感觉过意不去,现在更是心存皋牢之意,对苏绚一番铺天盖地地赞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