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皇宫南侧,滂湃大雨准期而至,苏绚抖了抖沾满水汽的官袍,沿着前次的路去找霍飞虎。
霍飞虎淡然点头,苏绚道:“乏了便歇会罢。人是铁饭是……哦不对饭是铁人是……咦不对那话怎说的来着……”
霍飞虎回身向后,目光落在整齐摆放摆列的书驾上,仿佛想找甚么东西,听得他道:“另有何事。”
苏绚嘘了口气,想了想,道:“现在你禁卫都骑两军及御林军粮饷军需一应是往月数倍,皆由外务府所出,且为迎金辽皇子一行府内现已亏空无余恐不能保持,还得去找陛下报备。但以往从未开过此例,又怕横生枝节惹人非议诘难。虎哥,你给出个主张罢?”
苏绚心机全然不在这上头,便随便翻了翻,甚么羊骨脂金玉肠、甚么鹿耳羊肝炙、甚么暖雪花酿蟹蒸……真是听所未听闻所未闻。
王衡:“未伤着大人罢……”
屋外空中乌云密布遮天盖日。红墙宫巷迤俪前沿,那么黑,那么长,仿佛永久走不到绝顶。就连吹过的风都是这般呆滞厚重,一如苏绚现在沉重的表情。
斯须后霍飞虎缓缓写道:“天下第一。”
苏绚诘问:“哦。那有多短长?”
霍飞虎侧脸看着她。
高迟贵:“且这十几日来宫内全军报来的款银已远远超出府内库银之限,根柢已掏得差未几了……”
王衡果断分歧意:“这不成,怎能让大人一人等着呢……”
苏绚眨着星星眼崇拜地看着他,问:“她长得标致不?”
苏绚咧了咧嘴,诚恳隧道:“是王衡予我说的。”
苏绚不知怎的内心就不舒畅,嘲道:“再如何短长也是女子,还能与虎哥你相提并论不成?”
屋外疾风暴雨,苏绚被困于屋檐下的确寸步难行。但见霍飞虎也从殿内出来了,面子拉不下,迈开脚就要走。
苏绚深吸了口气压着脾气道:“将军忙罢,本官俗事缠身便先走了。”说罢长袖一甩,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绚颈脖后快速一紧,被小鸡般提了起来。
苏绚打趣道:“是怕本官盗取奥妙不然予本官一人独等又有何妨?”
高迟贵看了她一眼。第一次不以对待内廷宠臣的目光看她。那一眼意味深长,有着诸多的内容,仿佛模糊地明白了些甚么――此女不惊不惧勇气旷达,事事洞明深沉哑忍,年纪悄悄却从未见高傲暴躁,气势惊人仿佛天生的天璜贵胄股肱重臣,如果加以揣摩……高迟贵被本身的设法微惊了一下,此人才不过双十已荣升如此高位,她还能走很多远坐很多高,这皇城如何还能困得住她……
霍飞虎不悦皱眉。
霍飞虎悄无声气立于门旁,目光疑狐在她身上逗留半晌。半晌后朝她走去,曲折两指在桌上“咚咚”敲了敲。
霍飞虎撑开伞护着她走在雨里。苏绚只觉脸都丢尽了,一股子知名妄火窜出来烧到了脑门顶,伸手摆布扑腾。方才拆了板的右臂撞到他坚固的盔甲,疼得脸孔扭曲。
高迟贵沉默以对,斯须后缓缓摇了点头。
苏绚沉默好久,好久后道:“此事搁置再议,你忙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