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晋当时听到这话竟然没有哀痛,乃至送走了丘乙,他仍然暖和的与她用饭,教她识字,若不是她真的听到了这些,她也不会有半点思疑。
宿世丘乙与他了解,也曾帮他诊治过,当时她悄悄躲在门外听着,丘乙说他的腿疾是中了毒,时候太长,毒已入骨髓,冶不了,最残暴的是他能够活不过三十。
卫子晋看到她出去眉眼就伸展开来,又看到她手中的花,一时候不知她是摘给他的还是来向他告别筹办捧归去的,提着心等她走过来。
当初卫子晋听丘乙先生说卫美莲之病活不过二十,当时她十八岁,十九岁那年去了,云小花竟然看到卫子晋流下了眼泪。
“放在这儿可好?你拿书看的时候就得谨慎了,别打翻了花瓶。”云小花打量了两眼说道。
卫子晋不说了,云小花也感觉无趣,实在又不是甚么大事,但是不知为甚么又扯到这上面来,说得也刻薄了。
云小花忍不住啧啧两声,祖母训她就要忍,吕氏训她她便能够大闹卫家,摆布她的感受是其次。
“我上院子里透透气。”云小花穿上绣鞋就走了出去。
待人出来,含香忍不住感慨:“还是云娘子得公子欢心,我们就没有想着摘一束花放到室内让公子表情镇静些。”
杏雨没有她这么多感慨,而是拿了花瓶进阁房去了,含香到这时才反应过来,在背面吐了吐舌,幸亏云娘子这个主母很随和。
云小花决定下床去,去院子里透透气,陪了他一天一夜就没有动。
花花草草都是影象中的模样,两世她都住在主院,卫子晋住在书房小院。她想不明白,如何说他也是卫家嫡宗子,若不是双腿有疾,那绝对是卫家家主的担当人,他如何就听任她住主院而本身住偏院,竟然没有半分委曲,真要落到外人眼中,个个都会觉得他宠着她。
卫子晋的目光亮亮如星斗,看向那瓶花,又看到几个刚成形的莲蓬,唇角上扬。
云小花终是忍不住,“说甚么好听点,贩子统统以利为重,骨子里就是。”
云小花坐在石亭里望着园子里的花出神,想起上一世便是鼻子一酸,再看这世卫子晋为了给她弄来荔枝而受家主罚,好不轻易到手的差事也没了,这么爬在床上与上世病发时竟如此的类似,使她触景伤情。
“你就不能少说点吗?”卫子晋说了一声便转过甚去。
云小花瞪了他一眼。
“我说祖母训你必有她的深意,一定是针对你,你听我的,我也是为你好。”
那确是,园子里不知有多少宝贵的花,论美姿论香味都比荷花好,云娘子摘荷花也就算了还把刚露尖的莲蓬也摘下来,不知有甚么看头。
这时杏雨出去,手里拿了精彩的花瓶,云小花从她手中接过,便顺手把花插.入花瓶,接着往屋里四下扫了一眼,最后把花瓶放在床边的圆几上,圆几上另有两本书,一本是《四书章句》,一本是《周易》。
卫府就是个吃人的处所,云小花听到卫子晋是种的毒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吕氏下的毒,那老妇如果弄死了卫子晋,她的儿子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卫家的宗子,便能够担当卫家家主之位。
卫子晋见她啧了两声就神采发黑,心中一叹,她就是听不懂话,估计又想岔了。
杏雨白了她一眼,“花也要看是谁送的,你我送的,指不定被公子嫌弃,毕竟那只是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