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静下来,屋外却不平静,杏雨和含香的脸都白了,杏雨刚才较着听到公子呼呼的吸了两口气,她不敢让屋里的人再说下去,正要开口作声,没想卫子晋抬了抬手,两人只好闭了口。
“你敢推我?”韦氏跌倒在地上,瞋目瞪着绿离,绿离双手握拳,也不回话,站到云小花身侧去了。
“族老们倒是挺乐意看我们笑话的,两浙这般大,卫家人遍及,不说庶支,便是旁支不知多少,有些亲戚连名都不记得了,乃至至死都未曾见过面,却都受着卫家的庇护,存亡都把握在卫家家主身上,这个族长之位不知有多少人恋慕呢,我们大房嫡支,必定是大师存眷的核心,巴不得能乱一乱,闹几个笑话去。”
暮色四合,花灯初上,院子下人点了大红灯笼,那柔润的光打在卫子晋的脸上,明显是炽热的红却显得如此的孤冷,看得两位下报酬主子忧心。
“二叔,我这也没法,卫家人不给我活路,为了保命,去掉姓总比命要好的,我此人一贯惜命。”卫子晋双手摊在膝前,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你说谁是恶妻呢?”韦氏一巴掌甩过来,云小花早就推测她会气极打人,当即抓住她的手往前一送,自个身子力量还是不小的,这几个月倒是养好了。
“我现在还怕甚么,跟那老妇斗也不是一两次了,还怕两个下人把话传出去么,归正我这名声迟早有一天就要坏在她手上的,她那手腕我不打起十二分精力来,一个不谨慎就中套了。我为甚么要嫁给卫子晋,我跟他的确就是朋友、是孽缘,上辈没干甚么负苦衷,这辈子也不放过我。”
云小花看她说得极顺溜,可她左提右提便是蜜糖罢,因而掀眸看她,“绿离,给你一盘糖得了,左不过你离不开糖。但那妃子笑必定分歧,那味道是我们吴兴郡买不到的,便是普通有钱人也一定能有的。”
孙玉下去了,卫子晋的表情却不能安静,脑中老是想起她威胁那些护院时那股安闲,她何止固执,还极有主张,他偶然候都感遭到故意而有力。
杏雨只好调转了轮椅的方向,来往时路上而去。
全部下午,卫子晋接连翻了几本书,竟然看不出来一个字,内心始终放不下,因而喊了一声:“杏雨。”
说到这儿,云小花又忍不住感喟,“我为何命这么苦,嫁入这吃人的卫府,如何就逃不过这运气,不幸我一个新妇,好日子没过几天,就要被那老妇掂记上。”
“你的确是些小聪明,晓得教唆诽谤,手腕是嫩了些,却也说到了点子上,卫府的事倒不急在一时,而你一名农家女,若没有小侄庇护,你便甚么也不是,你说是正妻,那又如何,你能够门当户对的娘家?并没有,没有你就该夹着尾巴。要想在卫府活命,你就应当晓得如何学会保命。”
“住嘴。”卫君逸上前向两位下人瞪了一眼,那两位下人强行把人拉了下来去。
没想主子想的还是吃的,绿离本就心直,当即笑了起来,“妃子笑只不过因为前朝的贵妃才出了名儿,果然有那么好吃么,我看是不见得的,可有东坊香糖果子、蜜煎雕花好吃?可有西坊的西川乳糖、狮子糖好吃?”
云小花听到下人传话,本来凌晨起来恹恹的当即来了精力,上世二房两位奸刁如狐,没少给云小花下套,多是坐收渔翁之利,本日却给人当了枪使,也有笨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