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丞可常在御前,前程不成限量,礼卿兄这又何必啊!”董其昌押了一口茶,对袁可立行动非常不解。
松江乃产布之地,正役以布解最为烦苦,如一县额供三线粗布2450余疋,布价银七钱,官府铺垫扛解盘用银一钱一分(在田赋中加收),充役者用油纸包布,自行索舟车、每关闸登记,运抵各处,交部收讫。
袁可立面色凝重,“建奴犯边,加派在所不免,非松江一地,天下亦然。”
因路途悠远,充役者常常需求往里贴钱才气完成任务,凡是每疋要赔银二三钱,若因质量分歧格、破坏等启事退回,则须反复解进补够数额方可,如许,每疋就要赔至五六钱。
松江府正役有总催、经催(催收赋税、赋役的粮长,松江府每年要1300人)、布解(松江府每年八名,华亭四名,上海、青浦各两名)、北运(56名)、收兑(141名)、收银(76名),南京蜜糖、惜薪司运柴、南京五城兵、直堂、国子监膳夫解户(1到3名不等)等二十三种项目,没法免除,这里以布解为例。
“立天子觉得天下也,非立天下觉得天子也,立君觉得国也,非立国觉得君也。”董其昌抛出本身的一贯论调,细数松江之弊,“松江役繁赋重由来已久,本日辽饷、明日练兵,加派日繁,小民因重力不支者,相牵逃里(里甲)投献官宦,避家如仇国也。”
这只是三线粗布一项,松江府秋税中,需布解三线粗布3万余疋,棉布9万9千余,折色布4万2千余,以每疋亏三钱计算,充役者每应役一年就要亏5万两银子。(遵循1:600换算成软妹币,则是3000万。)
袁可立知他说大明气数将尽,乃诛心之语,为防隔墙有耳,笑道,“事在报酬嘛,弟刚到松江,不知松江之‘忧’在那边?”
袁可立有其汗青范围性,听完见地也未能跳出期间,感觉和本身所料不差,潜认识便将‘加耗’反对,摸索问道,“多增应役如何?”
如果说赋还可接管的话,那么役便是时人不能接受之重了。
董其昌也是地主,对此等了如指掌,便娓娓道来。
“桂惠二王之俸,户工二部加派,近言又欲停宝泉局,全赖边患乎?管仲曾曰:衰世如不足,非不足也,(上)嗜欲多而民气躁也,其吾松之谓?”
此行的首要目标但是市舶司和商税,至于役法,得上书天子才气够。
董其昌看看摆布并无别人,吐出埋藏在内心的话,“内忧内乱,恐非人力之所及。”
如许一看,治本的体例便是多派人应役或加耗。
邻近冬至,茶在二人扳谈时早已冰冷,寒意顺着袁可立的喉咙一起到胃,让他不由打了一个寒噤,顷刻变得清爽起来。
袁可立和董其昌的认知各有分歧,苦笑道,“人各有志吧。”
役有正役与杂役之分,正役即运粮、布匹比及南北两京各处等,定规,每年春季赴南京关领堪合然后承役,乃国初重典;杂役即为门子、膳夫、戍守城池库役、水陆兵壮等,统称为均瑶。
董其昌见袁可立不接话茬,左顾而言其他,“松江旧称云间,这署衙有日河抱于府衙之南,月河环于其北,曾无形家(风水先生)言此乃‘日月夹照,官多廉洁’。【零↑九△小↓說△網】”
“此岂易事哉?非独役难,审役更难,审役者下则身家俱毙,上则心口两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