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可现在的楚凤歌，却早已杀红了眼，一起上如入无人之境，胡人的鲜血喷洒而出，在他的光鲜的银甲上覆了一层又一层，连脸颊都感染了素净的红色。
第二十二章锋芒
“诸位请听我一眼，待我说完，诸位若另有贰言，可再说不迟。”卫鹤鸣清了清嗓子，叮咛下人去隔壁屋搬张案几、拿些纸笔来。
“州府现在无人，先派人出来清算一番，权作出亡所和医馆，先遣几位大夫见见瘟疫病症，再做筹算。”卫鹤鸣环顾了一圈，指了几位家中在工部任职的监生。“此时便劳烦几位了。”
他是不是忘了甚么？
世人望去，竟是坐在角落里的楚沉，皆称大善。
楚沉刚想说甚么，却听卫鹤鸣持续道：“我不肯同殿下交友，实在是没有这个缘分，于相互皆无好处，并非对殿下有所成见，天下之人何其多，殿下身份崇高，实在不必固执于一个卫鹤鸣。”
卫鹤鸣这才松了口气，道：“我派人将州府当中的账册细数搬来，还请诸位同那文书交代，务必在今天下午将城中残剩人丁和仓中存粮清理结束，计算过后，我们再谈发放施助粮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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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岚还是不甚放心：“那你带上几人，随你前去吧。”
兵属营在城郊，卫鹤鸣同楚沉一前一后地前行，非常沉默。
卫鹤鸣听他这话，倏忽一震，却缓缓松了口气，暴露一个笑来：“那便请殿下，将这错觉忘了吧。”
半晌，楚沉俄然驾马前驱，去卫鹤鸣并肩，道：“前次卢氏兄弟之事，是我所为，我不过是想给你个经验，让你晓得我的好。”
卫鹤鸣一愣，半晌明白过来，这公然还是楚沉的行事气势，说贰心机深沉，却又如此开阔，说他架子高，却又能低下头认错，如果此人又是龙子凤孙，那便让人更有好感了。
卫鹤鸣只得先清了清嗓子，见没人理他，便摸出从衙门顺返来的惊堂木，在桌子上重重一拍。
“我？”楚沉坐在原地一愣。
卫鹤鸣点头：“远远不敷。”
一个监生发起道：“现在之计，还是开设粥棚，从速发放我们带来的这些施助粮才是。”
不然他又如何会撺掇卢氏兄弟脱手，又如何会向父皇请命千里迢迢赶往这叙州，他但是最不受圣上待见的皇五子呐！
来时并没有想到叙州的官员皆已逃逸，现在叙州大乱，没有兵力，只靠着一群监生的笔杆子实在不抵大用，只怕他们使再多力都出不去这一城一池，只能是寸步难行。
楚沉咬着牙想，他如何会缺一个卫鹤鸣呢？
楚沉的眼神亮了亮：“你是情愿谅解我了？”
最后他一手提着胡人首级的头颅，嘲笑着抛在地上的时候，在场世人都有了半晌的寂静。
“你说的对，天下之人何其多，”楚沉苦笑。“可我仿佛就感觉，你应当是同我好的。”
那喊着要封闭州府的想了想，带来的那些兵还真不敷封闭这么大一个叙州的。
楚沉低声道：“对不起。”
更何况，上任知府封闭疫源时，用的便是兵属营的兵，二者向来必有联络，此时卫鹤鸣想要借兵，便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