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世人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竟有些莫名。
群臣的目光盯着卫鹤鸣,他们几近在脑海中都能摹拟出卫鹤鸣的说辞来:无才无德,不敢担此重担。
只不过这些来由都是明面上的,朝廷世人都晓得,先前保举的那些,不是些连弓都拉不开的、不通世事酸儒,就是些不善言辞的武官,这才你推我、我推你没个定论。
天子这些日子脾气非常暴躁,特别是在行刺一事上,更是仿佛一垛干草,一燃烧星都能燃起他的熊熊肝火。
谁也不放心谴如许的人去,可谁也舍不得谴更好的去。
“本王再高贵,也高贵不过这天下安宁。”楚凤歌说出的话倒是大义凌然,只是从他淡然的神采中瞧不出一星半点的大义来,只瞧得见阴冷和郁郁。“本王不善言辞,只愿鞍前马后,护送卫大人直至北胡。”
楚凤歌却听得一清二楚:“卫大人何必多礼,这点心力,本王还是劳得起的。”
一时之间竟无人能说出话来,谁也猜不透卫鹤鸣在想些甚么。
可卫鹤鸣站在原地,利落的一礼,说的倒是:“臣愿往。”
大臣冷声道:“一派胡言,难不成另有旁人不成?”
未曾想贺岚保举他不说,还会对他大加赞美,倒让卫鹤鸣听得很有些好笑。
大臣之间相互挖苦是有的,你恭维我一句,我回敬你两句,也是有的,独独这两个,说是讽刺仿佛不是,说是吹嘘更不像那么回事,不似仇敌,又不似亲朋,如何听都仿佛有些古怪。
“文瑞王身份高贵……”有臣子干巴巴地相劝,却如何听都无甚诚意。
只这一次,天子竟没有说话,隔着玉旒瞧着他们唇枪舌剑,不知想了些甚么,终究道:“宋家一案,朕已着刑部措置,现在理应令刑部查明宋漪身份,统统等北胡动静传来再行议定。”
本来就不甚舒坦的胸口,现在更有甚么噎在当中,又酸又涩,不知是惭愧还是忸捏。
卫鹤鸣也认识到本身失态,只垂了首,不再言语。
当朝便有大臣辩驳:“竖子无知,宋家与北胡勾搭谋刺圣上,按律当斩,岂因戋戋北胡而赦之?”
若说争功绩拼出头,他是世家出身,又有贺岚文瑞王如许的朋友,即使一事得志,却总能熬出头来的。
卫鹤鸣盯着那大臣,竟慢悠悠的笑了:“刑部尚未科罪,大人急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