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岚千恩万谢,约好了下午三人一同前去,卫鹤鸣却在一旁上高低下打量着他。
此人也不觉得意,仍厚着脸皮同他笑闹。
贺岚仓猝迎了上去:“老先生,杨兄环境如何?究竟得的是甚么病?”
他曾精于骑射,一身技艺,现在却连翻身上马都做不到;他曾熟读兵法,壮志迟疑,现在却眼睁睁看着北胡搏斗百姓无能为力;他曾空有赤忱一片,碧血满腔,现在却半分发挥的空间都没有。
卫鹤鸣笑着问:“你到底肯不肯说实话,难不成是窝藏了甚么江洋悍贼不成?”
楚凤歌神采安然:“看我做甚么?”
卫鹤鸣问他:“你比来没歇息好?不如就近让先生看看?”
说到这里他敛了敛眉:“只是他病的蹊跷,我连着找了几个郎中都无能为力。”
两人各怀苦衷地分开了堆栈,此时他们还未曾想到,在杨子胥复苏的一刻,便翻起了一间震惊朝野的大案。
卫鹤鸣作势欲进:“这却轻易,我替殿下出来看看就好。”
他们分开时,竟连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待到岭北军赶到时,只看到了冲天而起的烈焰和骑队奔驰而去的滚滚烟尘。
楚凤歌摇了点头,看都不肯看贺岚一眼:“现在只能等他醒来了。”
“他现在已经好多了,你不知我刚见到他那日,几近认不出是他来。”贺岚既是把话说开了,也不再藏着掖着。“我请家中大夫看过,只是他医术不精,却说能够是……感染上时疫了。”
先生却缓缓红了眼眶:“那都是性命啊……”
楚凤歌笑的温文尔雅:“我不过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若不乐意,便由他自生自灭去?”
卫鹤鸣听这话却一愣。
彼时楚凤歌人在都城,先生听到这动静时,一口血呕了出来,却强撑着批示军队追击。
却不想竟躺在了这里。
楚凤歌挑了挑眉:“这是为何?”
卫鹤鸣想起当初那杨子胥面貌虽不及楚凤歌,却也是以风韵俊美着名的,现在床上那人却瘦得双颊凸起,神采更是蜡黄,嘴唇干裂,皮肤透着不普通的潮红,哪另有昔日俊朗的影子?
第十八章疫病
公开用手肘戳了戳一旁的楚凤歌,抬高了声音:“我见此事蹊跷,你猜这疫病到底是在那边染的?”
贺岚略摇了点头:“我也未曾听过,只是这等事,还请你们保密才是,如果让人晓得了,且不说杨兄还能不能留在长安养病,恐怕就是连前程都要受些毛病的。”
老大夫摇了点头:“老夫并非哗众取宠,这疫病的症状老夫也是第一次见,可否医治还是未知之数,现在只能极力而为。”
“我家有一名大夫,医术尚可,能够举荐于你。”
“……老先生当真?”贺岚尤不断念。
楚凤歌的神采才和缓了些,摸了摸他的头:“好。”
“不知为甚么,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贺岚抖开扇子,耷拉着眼皮。“疫病这等事,俄然冒出来,却又没有半点声气……事情小不了的。”他念叨着,声音越来越小,竟就如许撑着头睡了畴昔。
卫鹤鸣天然也晓得此中短长,回声道:“我不是那等多嘴之人。”
一旁的贺岚纵是苦衷重重,见他这模样也想嘲笑一二,却不想一昂首正撞上了楚凤歌满含威胁的目光,再一想自家老友的小命还在人家手上,只得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归去――有话吐不出,实在是难受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