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
景朝的翰林院是极其清贵的处所,又经常御前行走,在帝王面前揭示的机遇便不知比旁人多了多少。
“若当真想谢我,不如还是让屏风后的那位出来见上一见罢。”
楚凤歌再体味他不过,一见他眼神游移就晓得他早就魂游天外,不知想些甚么去了。
卫鹤鸣心下一顿,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卫鹤鸣内心清楚的很,他们与帝王几次扳谈,都有一皇子在旁聆听,却并非是太子,而是最受宠的四皇子楚鸿。
这一夜三人不欢而散,卫鹤鸣筹算第二日找贺岚好生谈谈,贰心知贺岚并非不懂变通之人,却不知为甚么现在对楚凤歌的敌意如许大。
卫鹤鸣一顿,他没有想到贺岚是如许的态度。
卫鹤鸣笑道:“深夜来客,未曾筹办。”
殿试后不久,贺岚按例授从六品翰林院修撰,卫鹤鸣授七品翰林院编修,在外人看来,这两人恰是幼年对劲的时候。
卫鹤鸣心道你现在才几斤几两重,宿世你的那些老底我还不清楚么,也就军事上强写,还多数是成年后自岭北征发来的。
可现在没有大水,好好的一个堤坝,说塌便塌了,这事才更难办。
楚凤歌挑了挑眉:“军法我比你清楚的多,贺公子如许说,又待如何?”
“包庇逃犯,是何罪恶,你可清楚?”贺岚俄然打断了他的话。
“还请王爷不要扳连旁人。”
跟着身量五官的生长,他宿世此生两辈子从杀伐里磨砺出来的气味垂垂透了出来,只站在那边,就让人感到有些心悸。
贺岚没想到他说的倒是这个,盯了他半晌,俄然笑着摇了点头:“你啊你……总之我给你透个底,此事虽与你无关,明日朝堂上还是谨慎为上。”
“这堤坝塌的不是时候。”贺岚总结。
卫鹤鸣对楚鸿向来都没有好印象,一向以来的评价也都是聪敏不敷骄横不足,实在不是一个储君的好料子。
不知是不是因为要来夜探卫府,他并没有穿那一身惯穿的浅蓝色长袍,反而一身藏蓝色的衣袍,看着他不似平时衰弱文秀,反而沉稳成熟了很多。
楚凤歌已然冷冽了气味,眯眼看向窗外,仿佛下一刻就要暴起。
他幼时同楚凤歌干系好是一回事,现在在朝为官,他仍深夜同楚凤歌密谈,那便是另一回事了,还是不要让贺岚晓得为好。
楚凤歌撑着头嗤笑:“他倒是聪明,那群老臣早就成精,太子不出大错,他们如何也不会冒然站到老四的队里去。”
贺岚的眼却冷冽了下来,慢吞吞坐直了身子,规端方矩行了一礼:“下官见过文瑞王。”
楚凤歌看他的笑的模样,眸中色彩就软了下来:“他逼不得你,我老是要护你的。”
这是宿世他千百次渴求着的。
室内忽的寂静下来,楚凤歌自屏风后安然走出,行动安闲如闲庭信步,一身玄色滚金的衣衫带着无形的压迫:“贺公子。”
而帝王仿佛也对这两位年青才俊分外照顾,将榜眼超出了去,却经常召这两人入宫闲谈――这突如其来的圣眷令人眼红不已,而这二人却更加的谨言慎行起来。
“前阵子他不是领了治水的差事去?”贺岚说,“那堤坝昨日塌了,本日动静才送到京师――传闻还不是被大水冲塌的。”
卫鹤鸣问:“甚么信?”
太子再驽钝,也是皇后嫡出,四平八稳的正统,天子想换,也要看看这群大臣肯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