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晗和曹姥姥婆媳俩错身而过,只觉得是哪家的管事婆子,俄然被曹姥姥一把拉住大氅,吓了一跳,背面的丫头有识得的,赶紧上前拉开曹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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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怕婆婆闹出甚么来,赶紧拉着曹姥姥往二门走:“日头就要西沉了,我们从速归去吧。”
夏氏回府那天,薛云岫在上房门口称周姨娘的娘家弟弟周泰作娘舅,夏氏身边的嬷嬷当众就笑说安南侯府的几位老爷才是她娘舅,薛云岫当时红了脸儿,晓得下人们劈面不敢笑,背后却乱嚼舌头,返来想了一回又模糊感觉那嬷嬷说的在理。
曹姥姥第一回上门看女儿时不懂端方,往东角门走还被下人们笑了一通,还好儿子争气两年前中了秀才,现在再也不消从下人们走的西角门收支了,内心非常对劲面上却端着架子:“我和儿媳妇来看看我女儿,快些领我出来罢。”
阿谁玉佩是块小儿巴掌大的冰花芙蓉玉双鱼玉佩,全部儿呈淡淡的粉色,通体温润灵透,也难怪女儿看了一眼就想要,周姨娘被摇得头发昏,一指头戳在女儿额头上:“别的东西都有的筹议,那块玉佩可不可,那但是代表了你爹对我的看重。”在女儿面前到底没美意义说出口交谊二字。
周姨娘的秀才爹还活着的时候讲过一个典故,说前朝有位贵妃奶名儿叫芙蓉,虽不是正妻却和天子情投意合,芙蓉玉恰是天子和这位贵妃的定情之物,周姨娘表情泛动地想,这可不是暗合了自个儿和世子爷的身份么,并且那块玉佩还是个双鱼外型,较着成双成对的意义嘛。
“姨娘,”薛云岫坐在周姨娘中间,不住摇着周姨娘胳膊:“把阿谁玉佩给我嘛,给我嘛。”
门房里新来的小厮庆儿听到动静伸头一看,嘀咕一声:“这又是那里来打秋风的穷亲戚?”
那年纪稍大的门房敲庆儿几个暴栗:“眼瞎心盲!我们世子爷还没儿子,周姨娘如果生出个大哥儿那可就是独一份儿了,这偌大的侯府,指不定将来要在谁手上讨口吃的呢。”
到底是生母的亲戚,薛云岫只是小声嘀咕道:“这算哪门子的长辈,说出去连院子里的下人都要笑话我!”
周姨娘一听老娘的确是一心为本身筹算的,便问道:“但是就连来看诊的大夫也断不出个前后,我能如何办?”
赶车的放个小杌子在一侧,一个面相清秀的年青媳妇扶着个老太太下了马车。那媳妇衣裙整齐风雅,头上插戴俱是银的,唯有扶着老太太的那只手腕上暴露个金连珠的镯子;老太太却全然分歧,一身崭新的绸面褙子另有折痕,斑白的发髻上插着几支金簪,也无甚花腔只一味看着显眼,干瘪的手腕上晃着两个筷子粗的金镯子,手指上另有两个金戒指。
穿过园子去二门时,劈面一个小女人身披织锦哔叽大氅,脖子上戴着赤金璎珞项圈,身后跟着两个大丫头并两个小丫头,比外孙女更华贵逼人,曹姥姥眸子一转儿,几步上前:“这就是三女人罢,公然俊得很。”说着就要去摸那大氅是个甚么料子。
庆儿看曹姥姥婆媳二人走远了,才对动手上几个铜板“呸”一声:“哪门子的姥姥,一身金子晃得人眼睛疼,打赏却恁的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