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乾元殿来了几位公公,宣您去听旨意呢,”柳芽儿在门口恭身禀道,“还宣了别的几个女人,奴婢也不晓得是何事。”
“娘娘不必问我那里听来的,”杜氏挥手打断镇静后,“侯爷让臣妾今儿进宫问娘娘一个准话,娘娘到底是如何筹算的?”
看女儿这模样倒不大好开口,但是她一辈子以夫为天,侯爷叮咛的事情是必须得做的,杜氏心头踌躇了一下,考虑着开了口:“娘娘总说萱姐儿的性子像您自个儿,您向来是极喜好她的,萱姐很小的时候,娘娘就说将来要讨了做儿媳妇,却不知这话是戏言还是当真?”
薛云晗不及细看,便听到声众羽士宣了声法号“无量天尊”,吕神仙身着金丝银线的道袍,一手持着三清铃,一手舞着招魂幡,走入法坛踏起了步罡,看起来很有气势,过了半晌,便有两个羽士将那扇大屏风抬到供桌以后立着。
寺人总管王德友弓着身子出去,用有些尖细的嗓音说道:“娘娘,承恩侯夫人递了帖子求见。”
薛云晗如遭雷击,这的确是她上辈子的声音。
镇静后久居高位,听杜氏话里有责备之意,心头不悦,面上笑道:“母亲这话是那里听来的?”
薛云晗因现下身份所限,自宣和帝来了便一向持灯恭敬地低着头,此时听到她父皇悲喜交集的话语,心知有异,顺着宣和帝的视野看畴昔,只见供桌后的屏风上面仿佛有个少女的影子。
杜氏开了口便顺溜了:“既然是当真的,那为何娘娘又求娶柏阁老的孙女儿?”
这一出戏费心太多,镇静后躺在贵妃榻上不想转动,连王宁送来的信都不想看。
“母亲就奉告父亲,如果父亲执意要萱姐儿为太子正妃,我就顺了他的意权当是女儿尽了孝心,只是豫儿这太子定然是当不平稳的,父亲过了瘾了了心愿,我们一块儿等着过两年被卫氏母子清算洁净吧。”
此时已快到半夜,吕神仙又在宣和帝面前装模作样一阵,道一声“起!”,便停了做法,羽士们也齐齐停了念佛和敲击法器,场内一时沉寂无声。
薛云晗看了夏毓珠一眼,夏毓珠也是一脸不解,只得理理衣裳到了院子里,一看院子里的几个女人内里有两个熟人,户部尚书家的何女人,另有在武安伯府和张锦萱有过摩擦的柏快意,世人依礼跪下,内侍宣的是宣和帝口谕:“吕神仙将于彩云观开坛做法,尔等有幸命数相合,特命尔等斋戒沐浴,蒲月三十月圆之夜,护持法灯助神仙一臂之力。”
何女人听了旨意和薛云晗面面相觑,面上却都不敢辩驳,只叩拜应旨。
“快泡上侯夫人最喜好的玉露茶,叫人抬了小肩舆去宫门口接。”按制外命妇年过六十的便能够在宫内乘小轿,镇静后叮咛完了,对碧茶道:“把这一身换了,本宫今儿不穿这身。”
杜氏听了这话内心石头落了地,也不留饭,叮咛了镇静后重视身材,便告别出了宫。
“本来文臣最应当拥戴嫡长担当制,但是现在豫儿都已经当了太子正了名分,内阁这群刁滑的老东西,还不肯站出来表白态度。”镇静后说着本身都感觉头疼,不住特长按揉太阳穴,“柏阁老是首辅大臣,在朝已经是宦途顶峰,我只能以太子妃之位打动他,柏阁老弟子故旧遍及天下,一旦他站队支撑豫儿,两方力量此消彼长,豫儿的胜算便会大上很多。”